甘明义脸色微变,倒不是因为对方不用木剑而恐慌,他根本不在乎一位无名剑手的讨教,心想:“你就是同时拔出两把真剑,我这把木剑也能降服你!”
他见对方不肯起身,而要坐著打,这不是存心轻视自己吗?
甘明义强忍怒火,道:“尊驾脚下是否不便?”
梁某摇了摇头,长剑一震,再道声:“请!”
甘明义几乎要冲口骂出:“不自量力的家伙!”
自恃名家,自然要有名家的风范,忍著怒气,说道:“尊驾脚下若无不便,还请站起。”
梁某傲然道:“倘若你是宫辅基本人,我自然站起。”
话里意思:可惜你是宫辅基的徒弟,不够资格令我站起来同你斗。
这种语气,听在从无败绩的甘明义耳中,肚子差点气炸,叫道:“好啊?”这样一动了无明之火,已是剑术名家的大忌。
大师兄叶庆堂突然道:“师弟,何必跟这种目中无人的狂夫斗气?给他几招剑法瞧瞧便是。”
他本想制止三师弟犯大错,谁知这几句话却教甘明义听成了另一种涵义?
暗哼一声,忖道:“我虽然手持木剑,也要教你非死即伤!”
他毒心一起,不再客气,一凝神、一运气,木剑向前一挺,竟也真的有风雷之声?
“飒”地使出一招极凌厉的“风雷剑法”。
梁某眼观鼻、鼻观心,那模样就像要硬挨他一剑似的?
绝无出剑还招的迹象。
站在一旁的那小厮,忍不住惊呼一声……谁知他才出声,却又听到一声更凄厉的惨呼?
可不像他所料想的?
那梁某并不糟,而是出招攻击的甘明义,抱著右胛骨,滚倒地上……
小厮大感意外?忖道:“咦……这是怎么回事?”
邱复龙急忙抢上前,抱过业已痛得昏过去的三师弟。
叶庆堂脸色铁青,却不由得不赞佩他的剑法,板著脸孔道:“阁下好快的剑法!”
梁某睑上毫无得意之色,反手插剑回鞘,那剑鞘横放于一旁的地上,却头也不回,一下就插了进去,其手法之俐落,真比一般剑手双手拿在眼前插入,还来得快捷。
这一手绝妙的插剑手法,在行家眼中根本不足为奇,只是这小厮从未见过大世面,才会觉得比刚才的真正拚斗更精彩万分!
叶庆堂侧首问道:“三师弟,伤势如何?”
邱复龙验过甘明义的伤势,悲声道:“右肩胛骨全碎,看来此生只怕不能再使剑了……”
叶庆堂双眉一挑,怒声道:“姓梁的!你未免太过狠毒?”
梁某冷冷道:“狠毒的是你这师弟,比武过招,下的竟是杀著?梁某若是接不下来,只怕躺在地上的是我。”
邱复龙悲痛师弟此生残废,大喝一声,抓起地上木剑,毫无预警地偷袭,一剑砍向他的右肩胛……
梁某文风不动,任他砍在肩上……
邱复龙一招得手,正庆幸自己替师弟报了仇,替师门争了口气……
谁知他非但没有倒下?
左手反拔身后出剑、回剑,不过一瞬时间,这邱复龙也是一声凄厉惨呼,抱著右肩胛骨,昏倒地上……
小厮这次看到他出手了,可是,他是怎么伤了邱复龙?
又怎么插剑回鞘?
却仍是一点也没有看清楚。
至于梁某受了邱复龙那一击,浑若无事,更令这小厮诧异万分?
心忖:“莫非他那右臂竟是铜打铁铸的?”
可惜他的衣袖遮掩了整条右手,不然倒可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