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过提议换个村子居住,但爹一听到就气得不行,觉得他数典忘祖。爹他们不愿意搬,他作为家里的大儿子更是不可能将年老的爹么和年幼的弟妹抛下。
这是他的责任。因此,再不甘心,也得死心,觉得他只不过需要时日罢了,就一直拖着不愿意相看。
柳叔么听了儿子的说辞,长叹一声,难怪之前儿子提什么搬家呢,原来是这样。
贺晏也跟着惆怅了,这事他还真帮不上忙,但他还是说一嘴,“不在村子里住,或者可以像我们这样在县里住,盘个店面卖藕粉或者卖其他……”
贺军点点头,没再发表意见,贺晏也没继续说,感情的事情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
初二一过,这年便过得好快,转眼就到了初七。
作坊和铺子同时开业,大家忙活了好半晌才找回干活的节奏。
歇息了十天的懒筋可没那么容易转变过来,做事多少有些懈怠了。
“咳——”余时仁一张冷脸下,几个开小差的工人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兀自骂了自己几句,真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敲打了一番,作坊按部就班地工作着,因着还有薛舟的小二千罐腐乳,还有一个单是隔壁县的富商过来陆陆续续订了有三千罐。
作坊订单不少,贺晏思索了一下,决定把青方按下,等做完这几单生意再准备起来。
虽是初八,年节还未过,但埠头往来的商船却是不少,县里行人不断,不少店铺皆已开了门,其中西街尤甚。
余记豆制品在一众酒楼食肆面前不怎么显眼,但架不住回头客多啊,原本县里有两个豆腐坊,哪怕是年节,大年三十那天都能买得到豆腐,只除了初一初二歇息外。
眼下没了,余记又腊月二十六就歇业,县里的居民想买块豆腐都买不到,更别说好些人都已经把这当成闲聊家常的据点。
这不,还未开门,不少人就已经念着盼着,待门一开,大家蜂拥而上。
“可算是开门了,月姐儿先给我切两斤素鸡,一斤豆泡。”
“好的,稍等。”
“黑豆豆泡有吗?先来一斤。”
余晓月他们忙得脚后跟都不着地,贺晏送完余冬去书院,赶忙着招呼客人。
却意外从客人嘴里得知了一件事情来——百味楼竟然还未开门!
酒楼食肆不是初六开门,就是初八开,少有会拖到初九打后的。
毕竟这个时候可是挣钱的好时候,迟一天开门就少挣一天的钱。
贺晏眸光一闪,再继续问下去,这客人摇摇头,说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贺晏见武阳正要送货,便让他送货的时候顺嘴说一下这个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来。
武阳拍着胸口应下来。
过了好半晌,武阳却带着郑康进来了,“东家,这个大哥说有事找你。”年前他就在店里见过这个汉子,正好他和惠如楼小二说这个事的时候,被郑康听到。
郑康就跟着上门来,约莫是有话要说。
武阳:“你让我打听的事情……”现在是说还是不说。
“说吧。”贺晏笑着让郑康坐下,“郑哥你也坐下听。”
武阳便说:“我听钱小山说,百味楼的东家好似犯什么事栽县令手里了,不说酒楼被查封了,就连那东里的家里好像都被抄了。”
惠如楼与百味楼是对家,武阳送货送了这么久,好些小道消息还是知道的,所以他打听了一轮,也没打出什么来,最后在钱小山那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贺晏点点头,先让他去干活。
“郑大哥,喝茶。”余满将茶水放下,招呼他。
郑康的视线不自觉扫了一眼,很快移开,笑道:“看来小贺你们很快就要当爹么了!恭喜恭喜啊!”
上回来的时候他还看不出什么来,哥儿怀孕本就不容易,好些哥儿进门一两年才怀上呢。这头年就怀孕的,还是少见。
贺晏倒是有些担忧了,原本小满肚子没大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肚子已经五个月了,肚皮好像吹气一样鼓起来。
偏偏余满四肢还什么变化,只肚皮圆滚滚的,跟半个西瓜一样挂在身上,看着人胆战心惊。
余满倒不觉得有什么,除了肚子凸起来,他吃好喝好,心情好得很,也就只有在贺大哥拦着他干活的时候心里会有些小郁闷。
贺晏:“多谢郑哥,对了,百味楼的事情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