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令人恐惧又作呕的。二狗与傅南生纠缠一阵,没讨着好,也不敢妄动了,只是道:“我总得看看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吧。”傅南生哭着摇头,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把二狗的胳膊咬了一个大口子的人不是他,嘴角还满是血的人也不是他。二狗见他这样子,又心软起来,道:“那你告诉我,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傅南生犹豫了一下,捆着手不方便,便挣扎着用脚尖在地上的尘土里写了个女字。二狗沉默半晌,道:“老子不认识字。”傅南生:“……”二狗问:“男的?”傅南生摇头。二狗问:“女的?”傅南生点头。二狗又笑了两声,很下流地说:“那你也早晚得给我看看。”傅南生顿时在心中骂遍了他的祖宗。二狗想了想,又说:“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老实点就不打你,若再不识相,老子就把你衣服当着大家的面脱光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傅南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有道声音在尖叫,叫得自己眼前发黑。他想杀了这个无耻下流的流浪儿!但他忍了忍,默默点头。二狗满意了,道:“这就乖了。”乖你大爷。傅南生低着头,在心中继续骂。吃完了烤兔子,众人打着呵欠,纷纷找了舒服的地方睡觉去了,约定先由二狗来守夜。二狗朝傅南生道:“你睡吧,我守着火。”傅南生努力地抬手指了指脸。二狗笑嘻嘻地问:“要我亲你?”傅南生摇了摇头,举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竭力地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二狗。二狗猜了猜,问:“你想洗脸?”傅南生点了点头。二狗为难道:“这大半夜的我去哪儿给你打水洗脸?你还是睡吧。”一个还没睡着的流浪儿嘻嘻地笑起来:“这女娃儿好难伺候,你还是重新捡一个吧。”二狗骂道:“睡你的吧,插什么嘴。”骂完之后,二狗皱着眉头道:“不洗,你赶紧睡。”傅南生见他凶巴巴的,多少有些发憷,却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凑过去,举起手擦了擦二狗的脸。二狗愣了愣,随即吃痛地闷哼一声。他从小到处流浪乞讨,架没少打,受伤那是常有的事儿,因此寻常的伤痛都习以为常了,便没有把傅南生先前挠他的伤口放在心上。此刻松懈下来,又被傅南生用手蹭了蹭,才觉出痛来。傅南生愧疚地看着他,指了指他的脸。二狗惊讶地指着自己的脸:“你是要给我擦擦?”傅南生点了点头。二狗受宠若惊地说:“不用不用,我没事,我习惯了。”傅南生却执着地盯着他看,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二狗挠着头笑了笑,到底也只是半大的孩子,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女娃儿”,心里美滋滋的,都要不记得这伤是谁闹出来的了。他拍了拍傅南生的头,放低了声音:“真没事,以后你别这么凶了,我会对你好的。”傅南生在心里想,对我好你还绑我,逼着我给你做媳妇,这是对我好吗?你把我当傻子吗?□□祖宗十八代。见二狗始终不肯去打水来,傅南生有些懊恼,只好努力地抬着手,用袖子帮二狗擦脸。二狗脸上的伤口被他用脏兮兮的干袖子擦来擦去,疼得龇牙咧嘴,连说好几遍“不用了”,还不好意思发火。傅南生擦了一阵子,重新给他擦出血来,这才罢休,靠在他怀里睡觉。二狗再次受宠若惊,脸腾地红了,盯着怀里的人看了半天,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之前说要人家给他做媳妇儿也就是嘴欠,真这么亲密了就恢复了半大孩子的无措,他哪儿真和女的这么亲密过啊,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过了好一会儿,二狗试探地摸了摸傅南生的脑袋,见对方没动,仿佛是睡熟了,这才放下心来,又摸了好几把脑袋,感觉挺不错的,忍不住偷笑。又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二狗终于觉出自己腿麻了。往日里他们轮流着守夜的事儿经常有,可他那时候还能起身走走动动,不会这么无聊,动都不敢动。他一动,怀里的人就不安稳地低声哼哼,仿佛在抱怨。二狗心想,好磨人啊,不想要媳妇儿了,媳妇儿都这么磨人吗。但再低头看看傅南生熟睡中的脸,二狗又心想,还是要吧,毕竟这么好看的女娃儿不容易捡,还挺贴心的。又磨了一炷香,二狗忍不住了,把人往地上放过去,站起身差点腿一酸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