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勒罗伊被一卷强力胶带结结实实地缠在钢柱上,勒罗伊才意识到他们俩是在帮自己。对勒罗伊心怀不轨的那个捂着脸站在远处,显然已经没什麽碰勒罗伊的想法了,就算他后面支开这两人回头找勒罗伊或者其他人想趁人之危,也很难解开勒罗伊缠满全身的强力胶带。
勒罗伊轻轻对怜悯过他的那个点了点头,那人不敢与勒罗伊对视。为首的那个看看时间:“差不多行了,走吧,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三人离开,只余勒罗伊五花大绑地被留在废弃仓库里。
勒罗伊垂下头,他现在只能等芬戈尔来救他了。
等了一会儿,勒罗伊就感觉有点无聊了。
像昨晚芬戈尔问他是否能感觉到快乐一样,他记得自己在认识芬戈尔之前很多人说过他性格很开朗,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对很多事情反应比较平淡;他记得自己之前是很能发呆的,进入幻想世界,现实世界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发呆却让勒罗伊感觉到无聊。
这种变化让勒罗伊感觉很奇妙,同样都是他,不同的心理阶段让他对世界的感受不同。
为了排解等待时的无聊,勒罗伊开始想他被救了之后去医院要开哪些检查项目。
给自己开完检查单子后,芬戈尔还是没来,勒罗伊闭上眼睛,耐心等待。
因为勒罗伊后面还要跟芬戈尔去北极国,因此他先把米哈伊尔从塞尔泽尼亚叫回来。米哈伊尔敲了敲芬戈尔办公室的门,探头进来,芬戈尔看到他,摘下耳机:“什麽事?”
米哈伊尔道:“将军,医院那边说勒罗伊下午没去上班,打他电话也没接。我担心他出事了,你不是有定位嘛,能看看勒罗伊在哪吗?”
芬戈尔皱眉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调出定位系统。看轨迹,勒罗伊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停留了两个多小时。
芬戈尔办公室以前是一个废弃的平房,在军营的边缘,他依稀记得那个位置是个废弃的仓库,勒罗伊为什麽会在那里呆两个多小时?
芬戈尔终止会议,急匆匆和米哈伊尔一起跑过去。
芬戈尔赶到时看到勒罗伊低垂着头被捆在钢柱上,吓得他心髒都停跳了一拍。勒罗伊听到脚步声擡起头,芬戈尔的心髒才再次跳动。他跑到勒罗伊身边的路上在心里暗下决心,回去得把勒罗伊的项圈加个生命监测系统,再来一次他的心真的受不了。
走近了芬戈尔才看清勒罗伊手脚都被绳子捆着,脸和身上还毫无章法地胡乱缠着黑色的强力胶带,要解开绳子只能先解开胶带,芬戈尔扯了几下没扯开胶带,能找到胶带的头,但是一圈圈解开又太费时了。
米哈伊尔道:“我有带刀。”
勒罗伊沉浸在终于得救的激动里,米哈伊尔身材又比较矮小,被芬戈尔挡住,直到米哈伊尔开口勒罗伊才发现不是只有芬戈尔一个人来。勒罗伊和芬戈尔都低头看米哈伊尔掏出来的刀,两人均是一愣。
是勒罗伊用来割腕的那把。
米哈伊尔本来也没打算在勒罗伊面前再掏出这把刀的,实在是情况紧急。芬戈尔回过神,接过拿把刀。
米哈伊尔他们是游牧民族,有随身带小刀的习惯,用来吃肉或者割绳子。这只是一把刀而已,而且这把刀上还镶满宝石,做工精美,是塞尔泽尼亚游牧民族的装饰品和文化符号,怎麽能因为一件事就要求米哈伊尔不再使用它。
芬戈尔怕勒罗伊喘不过气,先小心地割开勒罗伊嘴巴上的胶带。胶带一割开勒罗伊立马道:“几点了?他们三个拍了我的照片,要坐火车去曼丹坐船,快去追。”
芬戈尔抿着嘴唇没回话,几下割开勒罗伊和铁柱之间的胶带。勒罗伊保持了好几个小时不动,腿都麻了,早就不是自己站着,全靠胶带维持固定不动的姿势,胶带一割开,勒罗伊差点跪地上,芬戈尔接住他,让他慢慢坐在地上,米哈伊尔赶紧上前解开勒罗伊手上的绳子。
勒罗伊解放了双手后去推芬戈尔:“你没听到吗?快去追那三个人啊,他们不仅拍了我伤口的照片,可能还卖了其他军中的消息给外国。”
芬戈尔依然沉默,低头解勒罗伊腿上的绳子,勒罗伊和米哈伊尔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芬戈尔为什麽这样。
芬戈尔解开勒罗伊腿上的绳子后终于开口,他问:“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勒罗伊摇了摇头,还想再催芬戈尔第三次,芬戈尔伸手慢慢撕开勒罗伊脸上的胶带,强力胶带粘在勒罗伊的皮肤和头发上,勒罗伊很难不被弄疼,勒罗伊“嘶”了一声,他和米哈伊尔都感觉到芬戈尔压抑着的怒火。
米哈伊尔慢慢往外退,他觉得自己再呆在这里可能会被火山喷发波及到。勒罗伊也打手势让他走,在芬戈尔背后打手语:“奥斯本、路西法、抓人。迪伦,舆论。”
米哈伊尔会意,路西法有办法查到并抓人,但米哈伊尔没法直接联系到路西法,只能通过奥斯本去联系路西法。然后叫迪伦去把勒罗伊的照片删掉。
芬戈尔一手按着勒罗伊脸上的皮肤,一手缓缓撕胶带。勒罗伊把手按在芬戈尔手背上,示意自己来。芬戈尔觉得勒罗伊自己比较好控制力气,没有坚持,转而去撕勒罗伊身上的胶带。
粘在身上的扯下来快很多,粘在皮肤上的同样也得小心撕开,一时只有撕胶带的声音,勒罗伊突然道:“头有点痛。”
芬戈尔撕胶带的动作一顿,伸手摸勒罗伊的后脑勺:“头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