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们扯我头发。”勒罗伊低下头,露出头顶,“我秃了吗?”
芬戈尔拨了拨勒罗伊的头发,忍不住笑了:“没有。”
勒罗伊擡头,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芬戈尔没笑两秒,敛了表情:“还有哪里不舒服?”
勒罗伊转了转胳膊:“手也有点酸。”
芬戈尔帮他捏手臂,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勒罗伊白衣服上的鞋印。
芬戈尔明白了,勒罗伊故意说了两个无伤大雅的小痛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芬戈尔很珍惜有人照顾他情绪的时候,但正是因为这份珍惜,让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如何惩罚伤害勒罗伊的人。
勒罗伊把胶带从脸上撕开,但是撕不开和头发缠绕在一起的胶带。勒罗伊放弃不弄了,想直接剪掉头发,注意到芬戈尔在看他,应该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勒罗伊道:“没事,本来就长了,也该剪了。”
勒罗伊擡手弄头发上的胶带时,芬戈尔注意到勒罗伊两边小臂上都破皮了一大片,红红的,看着就疼。
芬戈尔默默把勒罗伊松开的皮带系上,谁打架会把皮带打开?勒罗伊不说,他自会有办法知道。
芬戈尔拉勒罗伊站起来:“我送你去医院。”他想赶紧去逮人了,勒罗伊也得去医院,不知道勒罗伊没说的伤还有多少。
勒罗伊站起来时趔趄了一下,扶了一下芬戈尔的肩膀才稳住身形。芬戈尔脸色往下沉了一分,勒罗伊解释道:“摔倒了。”被拉住脚踝摔倒的那下摔得很重,勒罗伊对自己的状态还是比较乐观的,至少他现在还能站起来,至少他倒地那瞬间用手撑地只是擦伤没有骨折。
芬戈尔刚弯腰伸手,勒罗伊后退了半步,芬戈尔直起腰:“那我背你?”
如果米哈伊尔还在场,会感觉这两人语言的对话没有上下文关联,其实是他们之前就已经培养了部分交流不用声音的默契。如勒罗伊直接跳过想剪头发的原因,直接表示剪头发也没关系;勒罗伊直接跳过芬戈尔问他为什麽站不稳,直接解释原因;芬戈尔刚弯下腰就发现勒罗伊不想被抱,直接说要背勒罗伊。
勒罗伊扶着芬戈尔肩膀走了两步,发现确实疼的厉害,双手都搭到芬戈尔肩上,芬戈尔背着他走到医院。
波顿医生管的一楼包含急诊,之前勒罗伊也在这里抢救过前线的伤员。两人一进医院,波顿竟然站在一张空床旁边等他们。
波顿帮芬戈尔把勒罗伊扶坐到床上,递给勒罗伊一个平板电脑:“米哈伊尔跟我说你被绑架了。”
勒罗伊接过平板电脑,熟练地勾选检查项目。波顿感慨道:“要是所有人都像勒罗伊一样,我就省心了。”
勒罗伊把平板电脑还给波顿,转头对芬戈尔道:“你回去工作吧,不用陪我检查。”
“好。”芬戈尔一转身就拿起手机打电话,“喂?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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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罗伊:阿佧康姨母
恃宠而骄
停战后军医院渐渐没人了,勒罗伊检查得很快。检查结果没有内伤,皮外伤护士吉娜帮他处理了,手臂和肩膀的扭伤、还有膝盖,休息几天就能恢複了。
晚饭时勒罗伊就听到路西法向芬戈尔彙报说在乌海运河边抓到企图偷渡到西耶那的三个人。
勒罗伊问:“他们不是说要从曼丹坐船吗?”
路西法在电话那头嗤笑道:“你真以为他们会在你面前说真话?他们那麽说只是为了把调查方向引到别处。”
路西法的语气让勒罗伊有点生气,但他不想继续跟路西法说话了。路西法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继续跟他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勒罗伊转头问芬戈尔:“照片呢?”
芬戈尔心想勒罗伊果然很在意照片的事情:“他们为了保证美丽国能顺利接应他们,只发了一张项圈的特写照给美丽国,其他照片要顺利离开阿佧后才给。我们在他们离开边境前拦住了他们,所以照片没洩露。”
勒罗伊听后松了口气,照片要真洩露出去了,芬戈尔的王储之位估计就保不住了。勒罗伊无意公开芬戈尔的恶行、让所有人谴责他。身为阿佧人,勒罗伊更希望他的家人朋友们能生活在稳定的国家里。
芬戈尔拉住勒罗伊的手:“宝宝,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自己一个人呆在哈素海我不放心,你过几天跟我一起去北极国。”
勒罗伊犹豫道:“可是,我……”他还有工作呢。
电话那头的路西法直言:“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了,你是芬戈尔的软肋。要是再有人绑架你,要求芬戈尔支付千亿赎金、退位或者自杀……”路西法语气恨铁不成钢道,“我猜芬戈尔都会照做。”他怎麽就跟了这样一个主呢。
芬戈尔大拇指不停摩挲勒罗伊的手背:“所以啊,宝宝,你呆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勒罗伊妥协道:“好吧,但是给我一点时间交接一下工作,不能明天就走。”他真是怕了芬戈尔这种明天就走、明天就要的雷厉风行了。
芬戈尔开心地搂住勒罗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放心,宝宝,不会影响你工作的。”
勒罗伊一下火车就看到在北极国等他们的路西法,直接无视他与他擦肩而过,路西法也哼了一声。
路西法这个人老是有些讨人厌的恶劣小行为,比如他明明可以把勒罗伊的新身份编码弄得天衣无缝的,他非要把勒罗伊加到电子户口本里,让勒罗伊妈妈发现勒罗伊还活着。不过路西法这麽做也是推了勒罗伊一把,他们一家人团聚,勒罗伊也从不敢跟家人说他还活着到敢回家的变化上,意识到芬戈尔真的跟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