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倒是少见的沈稳,也幸亏他及时扶稳好季凡,因此就算木船摇晃得厉害,也终究没让季凡掉落水中。
只是在一刹那扶好季凡的老管家,也在低头看到湖水中人影的同时受到不小的惊吓,而造成两人如此失态的原因,只是因为在找到人的兴奋感稍稍退去後,於近距离仔细再看水中那两人的样貌,竟发现原本以为沈眠於湖水中的渚,眼睛正慢慢睁开,只是那双眼怎麽看也不像是活人才会有的。
季凡虽然之前也遭遇过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但他终究是一个普通人,亲眼看到渚睁开双目的滋味并不好受,且他也无法确定如今的渚是不是还活著……
季凡咬咬牙,不顾手还在冷得刺骨的湖水中,努力拽住了湖水中渚的一片衣角,不管渚是否能够听到,季凡没有停顿地将话一口气爆出来。
“渚,你要是还活著,就把小阳带上来,就是小阳真的不行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喂鱼!渚!你听到没有!没有保护好小阳已经是你的不对,可是你不能让小阳连死了都这麽凄惨吧!
“渚!混蛋!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小阳,结果呢!你就是这麽保护的!而你甚至让小阳连死了都不能有个安身的地方!这就是你的承诺?渚!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小阳是欠了你的还是怎麽著,你就……”
“季先生!”
伴随著季凡未说完的话语和老管家的惊呼,季凡整个人栽入了湖中,就在老管家为这一变故措手不及时,季凡的脑袋又突然从湖水中冒了出来,说话都带著颤音,“快!快点把人拖上去!”
老管家虽一时无法反应季凡的话语,可他身体已经反射性地动作起来,帮著季凡费劲地拖拽起另外两人上了木船,尽管这让木船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以不雅姿态爬上船的季凡,此刻上下牙关都在不停地打颤,但对於刚刚身体不听使唤就莫名其妙掉入湖中的异常状况,季凡却没大惊小怪。
或许找到人的喜悦足以让他对任何异象的发生都淡定以对,只是他仍旧是恨恨不已地说:“混蛋!小心眼、记仇的家夥!我不就是说了他两句不爱听的话吗?竟然还把我拖下水中冻了这麽一回!”
季凡的抱怨老管家就当没有听到,将三人费力拖上木船。
季凡看著另外两个一动不动的人,哆哆嗦嗦地挨近了季阳,顾不得现在他的身体颤抖不已,嗓音已经变得有些嘶哑,他双手摸上季阳的脸颊低低地叫著:“小阳!小阳!”
在几声呼唤後,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季先生,我们该马上离开这里了。”
老管家适时的插话使季凡停止了这种无谓的举动,木船开始缓缓向别墅划去。
昔日繁华的兰加首都吉兰,在经历了这些日子以来的骚乱後,街上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许多营业场所不是被毁就是关闭,吉兰市内只有一些提供日常用品的商店仍在照常营业。
而象徵著兰加权力核心的总统府与议会大厦,随时可见军人的身影在来回穿梭,毕竟就在昨天,这里还遭到两场袭击,而且是来自军方的另一势力。
除了吉兰这里之外,兰加的其他地方类似这样的冲突也愈加蔓延开来,尽管已有不少人在不断呼吁国内的敌对势力停止内乱,但兰加国内的局势却愈加恶化,这也就致使许多人纷纷离开兰加。
不过,在外国的局势也不见乐观,兰加政局上的不稳导致了其他国家的局势也在动盪加剧,抗议示威的场景不断出现,虽然现在情势还没有兰加这样危险,可是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迟早也会步上兰加的後尘。
阿洛尔.蒙特看著窗外不断有军人搜查接近议会大厦的路人,或是对行人进行驱赶,他的目光又转了回来。
看著办公室外的办公人员都神色紧张且行色匆匆,阿洛尔.蒙特在接了通电话得知接下来的会议延迟後,他也无心在这个压抑的地方再待下去,乾脆离开了办公室,在司机与保镖的陪同下驱车回家。
尽管那偌大的家中如今就剩下他一人,但也要比看著那麽多神情紧张的人要好得多,不过这种想法只在阿洛尔.蒙特的脑中维持到前一刻为止。
冰凉的枪口指著阿洛尔.蒙特的太阳穴处,他看著车内前方已经被拖拽出去的司机,他相信那些随行的保镖也被制伏了。没有任何反抗的阿洛尔.蒙特随著那枪口缓缓出了车外。
就在他被带上一辆黑色商务车的前一刻,阿洛尔.蒙特听到了几声虽不清晰但却真实的枪响,这些人没有对保镖和司机留下活口,他便知自己此去是凶多吉少,他一言不发地任由这些人处置,在上车时感到脑後一痛,便昏了过去。
当阿洛尔.蒙特再次清醒时,他是感到庆幸的,虽然他之前有很大的把握那些人不会马上要了他的性命,但没什麽比如今的清醒来得真实可靠。而在开始的庆幸过後,阿洛尔.蒙特开始意识到自身的麻烦。
他首先观察四周,在他的头顶上,只有忽明忽暗好像下一刻就快要灭掉的灯光,除了光秃秃的墙壁,和他身下坐的这把椅子外,在这不大的房间里什麽都没有。
而至於他本人,最初身上所穿的那件外套已经不见,自然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定位手机也不翼而飞,更不用多说他全身上下一切有可能会暴露行踪的物品,这时都已经不在身边了。
阿洛尔.蒙特的手被反绑在椅子後,他试著动了动,很紧,也乾脆放弃了这种徒劳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