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边说边来到之前季阳曾经住过的房间,季凡透过窗户看著窗外层层叠叠的枝杈,目光不由望向了那远处淡淡的雾气。
“别墅周围他们也逐一搜查过了吗?”
“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那里。”老管家神情淡然地回答:“周围的林地他们更是仔细地搜索,如果不是那片湖面的范围太大,并且搜查起来会耗费太多的精力与时间,恐怕他们要连那湖水都重新过滤一遍。”
季凡没有接口,甚至在听到老管家这样说後,一种想法就直接浮现在脑中,他用一种迫不及待的语气说:“有船吗?”
“啊?”老管家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现在有船可以去那座湖吗?”季凡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去湖那里!”
“有。”老管家不再追问原由,他跟随著季凡的脚步迅速离开了别墅。
季凡与老管家一同登上上次搜查时还未移走的船只,尽管只是游湖所用的木船,但对於这时的季凡来说已经足够了。
寒冷的季节在湖面上行船,即使季凡已临时戴上了老管家为他准备好的厚帽子、围巾与手套,但在上船往湖中心而去时,仍是抵挡不住那穿透厚重大衣的寒意。而湖面上的雾气更是阻挡了季凡的视线,在这安静的湖上只有船桨划开水面的声音。
季凡仔细倾听著湖中的动静,但一无所获,越是接近湖中心,季凡心中的失望就越加大一层,他也愈加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就像他来之前莫名其妙地对这里抱有极大的希望,冥冥之中彷佛有一种指引在告诉他,在这里他会找到他所想要的……
“季阳──!季阳──!”
季凡向著安静的湖面大声喊著,最後乾脆放开了手中的木浆,从木船中站起来向著湖中大喊,他的声音顿时飘荡在湖面上。
老管家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麽,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声,而季凡则坚持一遍又一遍地叫著,直到嗓子中灌进的凉气呛得他直咳嗽,这才停止了呼喊,也直到这时老管家才忍不住开口劝说。
“季先生,这样恐怕是没有用的,不如我们再往里面看看吧。”
季凡压下一阵咳嗽,听到老管家的话後,才无可奈何地打消了继续呼喊的念头。
木船继续往里深入一阵後,貌似终要无功而返,可季凡仍旧不甘心,在又一次经过湖中心时,季凡的不甘化为充满怨气的呐喊──
“渚!你这个混蛋!你究竟把小阳带到了哪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小阳是我们季家的人,你想要拉著小阳和你一起陪葬?你想都不要想!渚!小阳为你做了那麽多,难道你连最後的安息之地都不愿意给他吗?”
季凡一口气喊了这麽多话,终归是没有了继续的力气,而湖面上依旧安静。
好吧,也许是他想错了,也许是他以为那准确到该死的预感终究是他在巨大压力下的臆想,季凡看著只有雾气飘荡的湖面,又想到生死不知的弟弟,他只觉得满心的郁闷无处发泄,可是现在这种情绪却对他要做的事毫无帮助。
而就在季凡准备放弃返回的时候,忽然听到老管家惊讶的声音。
“嘿!看那里!那是什麽!”
季凡的视线循著老管家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湖面上荡起了层层的波痕,而且那波痕的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扩大,但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寒风吹过,这样的异常,不由给了季凡一丝紧张与一线希望。
“我们过去。”
没有考虑到危险,季凡如今只想赶快去看个究竟,老管家没有异议,尽管这些波痕看来诡异,但木船仍是快速地驶向那波痕中心。
那些波痕越发剧烈的层层扩散并不影响木船的行进,直到木船快要接近其中心时,波痕的扩散才渐渐减弱直至消失,木船也随之停了下来。
经过快速的划桨已经出了一头大汗的季凡,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从船上探身向湖水下方望去,岂知一片黑幽幽的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季凡的目光不由再向远处望去,可是视线所到之处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异常,直到他的目光转向老管家那边的方向时,这才发觉到就在稍远些的地方似乎有什麽将要浮出水面。
“快去那里看看。”季凡神情急切地说。
木船很快就划了过去,越是接近,季凡心中的紧张就越发加剧,终於木船已到达那个地方,季凡再次探身看著湖水下方,湖水深处已不是刚才的深黑,而是诡异地清澈起来。
在那一刻,季凡的眼睛湿润了,渚与季阳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渚将季阳搂在怀里,看上去两人就像长眠於湖中一般。
而季凡的心情则是大起大落,他哆哆嗦嗦地摘下手套,伸出手去接触那冰冷刺骨的湖水,“再往前划,还差一点就搆到了。”
季凡的话在老管家听来有些不切实际,即使在湖面上看起来再接近,但实际上那距离总是会有差异的,只是老管家仍旧没有异议地听从。
看著湖中触手可及的两人,季凡此时恨不得立刻跳下湖中将人捞上来,於是,在季凡与老管家适时地调整距离靠近之後,终於到了恰当的位置。
本以为两人的位置会有些深度的,可是季凡在伸手试探後,觉得自己似乎不用跳水也能搆到那两人,只是会费劲很多,希望自己不会从船上栽下去。
季凡从船上大幅度探出身要去碰触那湖水中的人,可是就在季凡一双手刚碰触到水中的渚时,他整个人却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差点从木船滑落到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