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这下真的些惊讶了,上下打量她:“不知在哪里高就?”何母是书香世家出身,对新思想也在不断的接受。不过身边却很少有夫人小姐出去工作,那天老何还和她说这个陆小姐的父亲怕是还大有来头,那怎么会叫这么大的女儿去工作呢!
又想到那天在医院里碰到的文佩,不禁也迷惑了,她的气度举止不像是个贵妇人,到像是个老妈子。对依萍这个人就不满,所以干脆也不去考虑她的家世,可是今天依萍一开口,何母就发现了可能跟他们想像的还是有不同的。
依萍若是对着别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宣布她在用自己的努力唱歌赚钱,不过,对上何母平静的目光,却不知为何,竟有些说不出口了。她想留给何母一个好印象,便先有了三分忐忑,若是何母再对她的工作不满意,不知道今天还谈不谈得成。
在病房时,书桓向当时还很虚弱的她保证,要娶她,今生今世再不分离了。所以她才在听说何家二老还在上海后,迫不及待地让书桓带着她来见家长。她哪里知道,当天那气势逼人的纵身一跃,刚好被何父何母看见了。人家还看见自家儿子是怎么样为她奋不顾身地发狂。再好脾气的父母,也会留下心结,何况本就先认识了汪娉婷的何家夫妇。
何母见到她犹豫的样子,轻笑道:“怎么了?不方便对我讲吗?”。
依萍摇摇头,坚定地说:“当然不,我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在舞厅里唱歌。”不知道为何声音却越说越小。
歌女!何母瞳孔猛地一缩,用尽了她的教养才维持住风度没做出惊讶的表情。她用手抚平旗袍上不存在的褶皱,再抬眼时已经掩饰住自己的失态,何母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对待最普通不过的人:“这样了,工作辛苦吗?”
依萍见她如此反应,松了口气,陪她闲聊起来。依萍见何母没提过一句她和书桓日后如何,便有些沉不住气了:“伯母,我和书桓是真心相爱的,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我们希望得到您和伯父的祝福,你若是觉得我哪处做得不好,请多担待,你指出来,我也会努力改进的,为了书桓,我愿意改变。”
何母抬眼,轻笑道:“你是想问我的意见吗?”
依萍用力地点点头。
何母开口道:“年轻人谈恋爱,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想过多干涉。可是婚姻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书桓的结婚对象,不仅要能胜任当一个好妻子,还要教养何家的下一代,所以我们会慎重挑选……”
卧室的门响了,何书桓一脸菜色地走了出来。小坐了一会儿便同父母告辞,本来他想明日送站,何家父母推辞了,让他养足了精神就去上班,他们有专车来接。
一直到走出了酒店,依萍也还是没听到何母的哪句话是对她的真实想法,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她还在出神地想着何母说的话,何书桓突然停下脚步对她说:“对不起,依萍,我现在还不能娶你。”
依萍惊讶地张大嘴:“什么?!”
何书桓一脸歉意地说:“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总之,现在不是我们结婚的好时机。”
依萍急了:“你在医院里是怎么承诺我的?还没过24个小时,你的信用就过期啦!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娶我,你又后悔了是不是?”
何书桓就怕她这样,忙哄道:“婷婷的父亲和我爸是同事,因为我俩的事,他们怕是会产生一些误解。我若是现在结婚娶了你,汪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会给我爸爸惹出很多麻烦,你也不希望事情发展成那样吧。”
何书桓从小责任心就强,该是他的责任一向不会推卸,不是他的,他还会争着往身上揽。另外有一种说法就是,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何父何母就抓住了这一点,何父略微暗示了几句,就能让他乖乖地闭口不提结婚的事。
不说婷婷还好,一说起来依萍就想到何母屋里摆着的那整盘子的大苹果。依萍真后悔这次冒然前来,虽然何父何母待她还算客气,她还是感觉得到,他们对她的排斥。
不过不管依萍如何闹,何书桓是认准了就不松口,只说他们的婚是迟早要结的,不过不是现在。
两人在大马路上正不可开胶,两辆黑色的汽车贴着他们停到了路旁。一群身着黑衣的保镖走下车,到了依萍面前齐刷刷地停住,惹得路人频频回头看。
为首的那人摘下墨镜,客气却生硬地说:“白玫瑰小姐,秦五爷有命令,若是您身体养好了,还请早点回去上班,五爷让我提醒你,我们是有合同的,就要按合同办事。”说完他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依萍拿着皮包的手下一紧,去看书桓。
何书桓不明所以:“他们是大上海的人,依萍,你又到那去唱歌了?”
何书桓和依萍一起上了车后座,前排两个保镖一言不发地装雕塑,但是若依萍不配合,他们就不会这么无害了。
何书桓平时去大上海泡吧,比上班还积极。他随行依萍也没想太多。她都习惯了,她在台上唱歌,他就坐在台下听,她的每一首歌他都很熟悉了。
何书桓拉过依萍的手问:“你今天可以上台吗?医生虽然放你出院了,还是嘱咐你要多休息。若是不能唱的话,我们就跟秦五爷说一声,他一向通情达理,不会为难你的。”
依萍挤出一个笑容,不过衬着她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多少说服力:“我没关系,总是旷工的话,会影响舞厅的生意。”她现在可和舞厅系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