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煦王的惨叫声。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本来坐在暄王身旁的暄王妃段干雅正跌坐在地,她手上还拿着一支带血的发簪。
而煦王躺倒着抽搐,捂着胸口瞪大了双眼。
不断有血液从他的伤口涌出。
这一出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身居高位的卫帝。
“暄王妃!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对煦王行凶,来人,给朕拿下这个乱臣贼子!立刻宣太医,煦王要是有什么事,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场面十分混乱。
一国皇子在宴席之上被自己的弟妹拿着发簪捅穿了胸口,这事儿拿到哪儿都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匪夷所思。
凝兮和谢征南站在原处,心中充满了疑惑。
暄王妃为何突然不顾后果朝煦王动手?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当初她被掳走分明是谷梁在暗中指使,与煦王并无干系。
等等,谷梁……
凝兮震惊地抬起头,她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来自谷梁的割毒之刑,失踪的程苡簌,难道暄王妃是受程姑威胁指使?
瞧煦王那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样子,这一发簪恐怕捅到了要害。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此刻竟是要气绝身亡了。
太医院的太医倾巢出动,就地诊治,但终究是人力有限。
数息之后,煦王睁着双眼停止了呼吸。
月色清澈透亮,阖宫灯火通明。本应是祈福团聚的冬至之夜,竟发生了此等翻天覆地的变故,实在难以置信。
可生命的消逝的确只在片刻毫厘。
无人再记得方才谢征南被咄咄相逼的画面,与皇子之殇相比,抗旨之罪实在没什么说头。
顺贵妃不复往日端庄,抱着煦王尚有余温的身体崩溃恸哭。禾妧跪倒在和妜怀里,浑身颤抖,眼泪无助地滑落。
卫帝亦神色悲痛,难以自抑,倚在贴身伺候的公公身上久久无法平静。若不是知晓他曾狠杀亲子,凝兮还真会为了帝王的眼泪而动容。
煦王已死,暄王妃被侍卫押解着,暄王愣在一旁像个丢了魂儿的木偶人,其余人坐在原地谁也不敢轻易出声。
昉都的天,终究是要变了。
凝兮叹了口气,虽然她曾与煦王有过矛盾,但说到底,最初也是她先对他起利用之心。在生死面前,旧事不值一提。
不禁一边惋惜一个年轻生命的消散,一边担忧程姑的后续动作。
她悄悄往谢征南手心写了个“程”字,后者立刻会意。
只是此时尚在皇宫之中,无法深究。
深究又有何用呢?
卫帝终于回过神来,他不忍再看煦王一眼,只能将满腔怒火对准尚还迷迷糊糊的段干雅。
“你这疯婆子,说,为什么要对我儿痛下杀手!”
段干雅眼神空虚,嘴巴张了半天,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