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颜看得那汤皱眉,捂了胃一时不说话,海善却看得拧眉:“她不是让吓到的,是闻不了这味。她吃素很多年了。”蛇汤那么腥,乍闻自然受不了。
吃素?
萨里米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就是笑了。倒是希颜,回头看了一眼海善,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桂嬷嬷说的?海善却淡淡摇头,低头垂到耳边轻笑:“我回京再加上这一路上,咱们在一起吃了多少顿了?”难道非要有人告诉才成?你到底吃不吃素,吃到什么地步,只要留心总是能看明白的。这次,希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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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海善被踢了,因为那妞非要和风萨睡一张床。至于海善,睡外屋的地板好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把他弄到这儿时,他醒来第一眼和我说什么?”
“不知道。”怎么让讲故事的人有兴趣,风萨还是知道的。
萨里米果然喜欢,很是兴奋的讲:“他跟我说,我是有老婆的。因为当时我把他剥光了!不要想歪,因为要给他洗干净身上的乱七八糟。”
“你不会这么认输吧?”
“那是当然,好歹我萨里米也是附近一等一的美人。当即我就回过嘴去:小样,就你这副菜干德行,扔进猪圈里,母猪都不会看你一眼。”
风萨当即笑喷,萨里米也很兴奋,又说了一些海善在这里出的乱七八糟事,还有就是当年海善在云南查铜矿里做的一些事:“若不是那时候看他还算得上一个人,我才不会救他。”
一时,风萨有些无语。不过,良久后仍然是紧紧地抓住了萨里米的手:“谢谢你救了他。”
萨里米当然得意,不过倒是瞧了风萨手上的佛串很是眼亮:“送我吧!”
啊?
风萨先是一怔,不过反手就是把它褪了下来,捧到萨里米面前。萨里米看看,有些怔有些楞,不过最后还是笑了:“我逗你的。这东西是呼达巴颜大法师的圣物,一般人哪里敢碰。看不出来,那老怪物怎么那么喜欢你?”就因为这皮长得漂亮?还是因为自己救了海善,她二话不说就把这难得的法器送人的坦荡?
风萨笑了,没有解释。
一夜好眠,因为路上走的时间太多,腿好酸。可是晨起耳边突然的一声尖叫,还是把风萨给吓醒了。坐起身一看,天才蒙蒙
亮,出什么事了?扭头看萨里米,就见她震惊无比的指着风萨,象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满嘴叽哩咕噜。风萨听不懂,可窜进来的海善却是听懂了。面色有些凝重,却也疑惑,当然海善更知道风萨的担心,所以给她翻译:“她说你是不是吃过黄教密宗的净尘散!吃了那东西后,每天早上太阳快升的时候,身上都会有一种异香出来。她说那是邪药,问你怎么会活这么大?”
原来是这个啊?
“因为它啦。”指指手上的串珠,示意是呼达巴颜干的好事。
可萨里米却摇头,这次换了汉语:“不是的,就算是大法师帮忙,也改不了你的寿命,你肯定活不过二十五的。”
这……风萨也糊涂了,海善也摸不着头脑,然后萨里米开始一样一样的问见了那位大法师后,风萨又干了些什么。待问到京城大疫,风萨割血配药时,明白了:“果真是这样的!净尘散是没有解药的,要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血。你自己放了自己那么多的血,所以药劲就散了。怪不得你能生出孩子来。”
好人有好报!老天爷终究是长眼的!象是欢喜说话,可海善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掌心里风萨的手、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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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这种地方实在是不便久留。不过在告辞前,海善很是明白的说了一句:“他都研出解药来了,你怎么还不嫁人?”这话没头没脑,可希颜听得明白,想想林外那个形容有些诡异的巫师,再瞧瞧这个挺美的人儿,怎么瞧也不太相搭的样子。
萨里米似乎很不爱听这码子事,当下一阵叽哩咕噜,希颜一个字也听不懂。海善倒象是懂的样子,可听完一句话不说,摇摇头就是走了。出得瘴林,果然那个巫师紧张兮兮的站在林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猜也猜得到是在等结果。只是在看到两个人空空的手上后,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只是医毒相克,较真比赛的话,既然这个巫师已经治出破瘴气的法子,为什么萨里米会食言而肥?内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吧?
“怎么?不怀疑我和她有一手了?”海善不带笑的反刺听得希颜心里不太是个滋味。歪身躺在地上,把头颊支在海善的腿上,看着眼前的火堆有些皱眉:“既没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别告诉我说,她看我一眼就知道我生过孩子。”希颜自己就是本科权威,虽然有很多女人生完孩子后确实容易一眼看出来,但是如果懂得其中诀窍的话,隐瞒身形的事其实做不起来并不难。风萨一路在京七年,多少女人堆里晃都没事,那个萨里米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来。所以,那句话……只能证明一点,海善已经提前和她打好招呼了。
对此,海善这次没有反驳,静静看着火堆不语的模样让希颜心里有些沉。今天上午的时候两个人就出来了,没有走远在巫师家附近住了下来。云南这时的天气很明,晚上露宿在外也不觉得冷。那个巫师不喜欢风萨,坚决不肯让她进自己的屋,再加上他心情不好,就更没商议了。
“你……你没有和我说全部的内容,是怕吓到我吗?”海善之前说的经历太过轻描淡写了,当时听着就觉得不是个味,现在再加上‘罪证’,猜出理由来不是难事。更何况,风萨和阿尔哈图在藏区查了近一年半的时间,海善说他在土司手里呆了三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