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划开伤口,若是见血不适,可立即停止。”
陆铃儿抬眸,与容砚视线交汇,只见他长眸透着体贴与温柔,示意她尽管去做,做不了也能随时停下。
陆铃儿不再迟疑,接过匕首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手在容砚伤口处划下,那被飞链擦伤的肩臂轻轻一颤,霎时流出了乌黑的鲜血。
陆铃儿此时见血已不会再眩晕难受,拿起绣帕便为容砚清理臂上的血渍,可清着清着,她刚刚松下的心弦又紧绷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她划得太轻,容砚伤口的毒素还未清尽,血却渐渐停了下来。
这可不行,毒血未净,必须继续清理。
陆铃儿伸手在伤口边缘处按了按,眼见容砚轻轻皱起了眉,那血却还是越流越慢,毒素又沉积在了伤口之下。
难道还要再划一刀?
陆铃儿再次将视线投向容砚,容砚转眸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继续再划,可她却有些下不了手了。
他因救她而伤,又因她先前那一刀力度不够而清除淤血受阻,她实在不忍心再给他来一刀。
“陆铃?”
容砚见她未动,轻喊了声她的名字,他不知道的是,陆铃儿此时正在想另外一种法子。
她记得,民间还有一种清除毒血的方法,以前她晕血,当然是敬而远之,现在看来,那法子虽然羞|耻了些,但应是有效的。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望向容砚的眼满是真诚:
“阁主,我还有一种不用伤你的去毒法子。”
容砚闻言一征,眸色愈发暗沉,耳间红晕升至颌角,不用伤他?该不会是那个法子吧?
陆铃儿见容砚并未开口反对,便自行定下了主意:
“那我就斗胆一试了。”
她的心跳得厉害,她知道这个法子大胆又逾矩,但也顾不得这些了。
“你……”
眼见陆铃儿一手扶住他的肩,一手挽起他的臂,轻轻低下了头,容砚还来不及阻拦,柔软的唇便已落在了他的伤口之上。
唇与肌|肤相贴之时,两人同时一颤,耳边传来急速的心跳声,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下一瞬,陆铃儿口中便尝到了血液的味道,久违的眩晕伴随着狂乱的心跳,险些令她连呼吸都停滞了。
好在那眩晕转瞬即逝,她不由得闭上双眼,按下心间慌乱的节奏,摈弃心头妄动的杂念,为容砚吸出伤口的毒血,起身吐掉,又低头继续覆上他的肩臂。
容砚瞳中狠狠一震,红潮从耳根彻底渗透至脸庞,再侵蚀至脖颈,就连手臂也在陆铃儿唇下被这一抹红迅速染上醉人的潮汐。
她终究是为了他,不畏恐惧,也不顾羞怯,只一心一意想救他。
他的心被陆铃儿这份情谊密密层层地包裹着,眼前是她,脑海是她,这砰砰响个不停的心,跳动的原因还是她。
他不愿去深想他们两人此刻有多亲密,可偏偏又忍不住去想,陆铃儿为他一口一口吸去毒血,就好似在他肩臂上印下一个一个深吻。
一下又一下,吻在了他的臂上,也吻在了他的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陆铃儿终于停下,看着伤口鲜红的色泽长舒口气,脸上绽出了笑容:
“好了!”
她抬头,迎面撞上容砚的目光,只见他侧头深深凝向她唇角的笑意,眼底深邃得如同无垠的夜空。
陆铃儿不知道,此刻她的唇红得不像样,一缕鲜血却从唇角悄然滑落,美得心惊,惑人于无形。
容砚便是被她这样不同寻常的美所迷惑,他缓缓抬起未受伤的手,一点一点触到她的唇边。
感受到指尖的红唇颤了颤,他勾起笑容,徐徐抚过她红艳的唇,再往下来到唇角,拭净她滑落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