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瞬间沾上了些许黏腻,那是她唇角的血,亦是他身上的血。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它是那样的惑人,直让人想要一尝它的美味。
他像是被她的唇所蛊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朝着她唇的方向一寸寸逼近。
陆铃儿方才本就是压着心头的情愫,才为容砚吸完的毒血,如今他这样抚上她的唇,为她拭去唇角的血渍,她心里的悸动又被勾了起来。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情意,以前他戴着面具的时候,她就喜欢他了,现在他顶着靖王这张俊逸出尘的容颜,亲密地轻抚她,缓缓地欺近她,更是令她止不住地心跳。
她只觉得,心里的那颗种子,已经长出茂密的枝叶,其上坠满了绮丽的花朵,只待他的下一个动作,那花儿便会全然开放。
只是当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他鲜红的伤口,心里的旖旎思绪在这一刻骤然顿住。
她猛地醒悟过来,眼下伤口都没来得及给他上药包扎,她又怎好在这里胡思乱想。
她终是甩了甩头,抬手翻出一个小药瓶与一截纱布:
“阁主,我来为你上药包扎。”
容砚正盯着陆铃儿的唇,欲在上面落下一个轻吻,没想到就这样被她的声音生生打断了。
她倒是冷静,这种时候还不忘提醒他上药包扎,虽说清理完毒素上药包扎是没错,但也着实煞风景得很,陆铃这丫头,还真是不解风情。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纵使再不舍,也只能迅速敛下眼中深深的情思,朝陆铃儿点头道:
“嗯。”
容砚转过眼眸,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小药瓶上:
“雪玉膏?”
“嗯,还是阁主给我的呢。”
陆铃儿心境逐渐平复下来,她掬起一抹笑容,想起那时在回解忧阁的船上,他赠她雪玉膏,让她帮其上药的情景。
其实那时到现在也不过隔了两个多月,但却像经历了千山万水。
容砚顺着她的话,思绪也回到了赠药那一刻,那时她刚来解忧阁不久,就敢跟着其他人一起来听他的墙角。
两个月的时光从他们身边走过,很多事悄然发生了改变,不变的,只有他心底的思念与深情。
他微微侧目,看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雪玉膏,又用纱布轻轻缠住他的伤口,不知不觉间,他的心已静下了不少。
方才的悸动仍在血液里流淌,心里的绮思却已悄然退去大半,他告诫自己万不可吓到她,等她忙完了,还得与她好好谈谈。
陆铃儿动作一向迅速敏捷,不多时,她便为容砚包扎完毕,只是她并没有停下,收好雪玉膏,又清理起洞中的污血来。
容砚整理好衣衫,视线随着陆铃儿忙前忙后,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其实是想将先前那份心动继续下去的,毕竟难得只有他们两人,而陆铃儿,好似对他也有了情意。
他很想将自己深埋于心的感情告知于她,问问她是否也同他一样,对他动了心。
可惜那样的气氛终究是打断了,现在若要再提,反而显得太过刻意。今日既然已经揭开了面具,那就从头说起吧。
待陆铃儿收拾妥当,乖巧地坐在容砚身侧,容砚的声音便轻响在她耳旁:
“陆铃,你可有什么想问我的?”
陆铃儿点头,她想问的可就太多了,她想问他为何有两个身份,还想问,他对她到底有几分情意,他的心仪之人,又到底是谁?
只是后面的问题,直接问来好像突兀了些,还是先问身份吧。
她的目光望向他狭长的双眸,轻声问道:
“我想问,为何靖王,要当解忧阁的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