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火光下,随着墨梅玄铁面具的揭开,一张谪仙般的容颜缓缓映入眼帘。
狭长的瑞凤眼深邃如海,眼角的朱砂痣惹尽相思,解忧阁阁主韩恪,果然便是靖王容砚。
陆铃儿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着,手停在了半空中,水汪汪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望向面具下的俊颜。
容砚的脸庞是那般俊雅不凡,哪怕稍微苍白了几分,揭下面具的那一刻,也足以令陆铃儿惊|艳到心摇神荡,颤|动起细密的心弦,奏出一曲迤逦清歌。
见陆铃儿一副被惑住的模样,容砚不禁轻轻勾起了薄唇:
“怎么?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他知道陆铃儿对他身份早已起了怀疑,否则不会一再向他发问,也不会在中秋那夜易容混到他身边。
如他所言,对于这个结果陆铃儿并不意外,只是一见到他的真容,那种视觉与心理上的冲击,远超她的想象。
她的脸颊飞起一抹红霞,眼神却依然凝在他的面庞:
“心里猜到与亲眼看到,自然是不同的。”
她钦慕阁主的飒爽英武,亦欣赏靖王的俊朗温润,纵使猜到他们是同一人,亲眼见到两人合为一体,那种怦然心动之感,还是令她止不住地心跳加速。
怎么会有这样无瑕的人呢?英姿焕发是他,俊美无俦也是他,令人心动还是他。
容砚迎着她的目光,深深看向她的眸,唇角的笑意扩大:
“如今亲眼所见,你可还满意?”
“什,什么满意?”
陆铃儿的脸更红了,她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揭他面具又不是评判他长相如何,虽然,他的确比她最初以为的阁主俊朗了太多。
她抚了抚发烫的脸颊,眼神从羞怯转为嗔怪:
“摘下面具是为疗伤,阁主还要不要处理伤口了?”
容砚自是懂得见好就收,他将唇角的笑意挪进了眼底,对陆铃儿轻道:
“好,你来。”
陆铃儿放下墨梅玄铁面具,抬手翻出一方绣帕,轻轻为容砚拭去额角的冷汗。
随着她手指轻辗,那绣帕带着铃兰的淡香,一点一点拭在容砚的面上,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一圈一圈,激起他心底的涟漪。
他长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火光之下,狭长的瑞凤目聚满星光,眼角的朱砂痣熠熠生辉。
这样的眼神,令陆铃儿心颤不已,她不敢多做流连,迅速将他的汗水拭干,然后侧身转向他的左臂。
正欲挽起他的衣袖,却发现她忽略了一点,他这一路为了方便行事,穿的都是窄袖衣衫,无法将袖口直接挽到肩臂处,除非……
容砚一时也忘了这茬,低头看了眼衣袖,耳根泛起了红潮,看来,也别无他法了。
“阁主,请……宽|衣。”
陆铃儿的声音低低响起,那“宽|衣”二字几乎低不可闻。
一抹难以言寓的情愫在山洞里如水流淌,淌过二人心尖,激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心跳。
容砚耳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他缓缓扯动衣衿,将外衫连同护甲一同拉下,那肩臂处的伤口,终是出现在了陆铃儿眼前。
白皙有力的臂膀上,一道擦伤横于其间,伤口不算太深,却现出乌黑之色,那是毒气入侵之象,需得尽快将伤口的毒素除去。
陆铃儿脸红心跳地端正目光,刻意让自己不去看容砚其他地方,只把视线汇聚在他肩臂的伤口处。
可一看到那伤口,她又轻蹙眉心,暗道不妙,飞链擦上的地方不小,出血量却不大,毒素渐渐侵入伤口内部,须得尽快将毒血放出。
容砚第一次当着人宽|衣,虽说只是露了肩臂的伤口,但面对陆铃儿,他耳根的红晕还是不受控地越来越深,直至他看到陆铃儿微微蹙起的眉心。
他瞟了眼伤口,看懂了陆铃儿纠结的缘由,伸手递给她一把小巧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