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铃儿一听这话,眸中惊诧难掩:
“发生了何事?”
前来通报的侍从只急急摇头:
“别问了,紧急任务,快些走吧。”
陆铃儿不敢耽搁,立马放下手中之事,匆匆赶回解忧居。
阁主不会无端打断解忧师命其另出任务,如此紧急召她,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一口气跑回解忧居,见阁主书房外执守之人都比平日多了不少,她的心紧了紧,今日之事怕是不简单。
待进得书房,陆铃儿这才发现,屋内除了阁主,还有一名青年男子,只是他身染鲜血靠坐在侧方椅子上,应是受伤简单包扎后还未来得及更衣,令他看起来凌乱又憔悴。
陆铃儿不明眼下是何情况,将视线投向容砚,正欲开口相问,那名受伤的男子倒先惊讶地出声:
“是你?”
他这一声成功吸引了屋内另外两人的目光,只是一个疑惑不已,一个暗沉不明。
他迎着陆铃儿的目光,扶住椅子缓缓站起身来,也不知是扯到了哪处伤口,他拧紧眉心,发白的唇轻轻开合的同时,还不忘向她作上一揖:
“上次我的马惊了,多亏姑娘出手相助。”
陆铃儿眨了眨眼,终是想起在第一次见到徐王之前,街头曾有一人惊了马,差点撞上一个孩子,当时是她出手避免了一场祸端,而眼前之人,正是那名骑马人。
“原来是你。”陆铃儿上前一步,虚虚扶了他一把,“别起来呀,小心崩着伤口!”
那人却是摇头,眼中流露的不是受伤之痛,而是一种莫名的激动:
“难怪上次便感觉姑娘面善,原来——”
“林先生,这位便是解忧师陆铃儿,你且坐下,先向她说说你的来历吧。”
容砚眼眸暗了暗,重点强调了“解忧师”三字,今日事发突然,他才以紧急任务为由召陆铃儿过来,既如此,很多事点到为止,不必当面挑明。
林先生听懂了他的暗示,止住了后面的话语,面色复又变得凝重起来。
他扶着座椅缓身坐回,目光投向陆铃儿,但又似透过她,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我叫林开济,曾是个没名没姓的孤儿,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在风雪中给我一口饭吃、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那位恩人,姓林。”
“她是个大善人,不但为穷人施粥赠衣,还让我们这些孤儿进了学堂、有了家,可惜……”
林开济说到这里,眼中的一丝留恋化作万千恨意:
”老天竟是这般不长眼,那样的心善的夫人,却在十年前连同她的家人……被满门屠尽!”
陆铃儿闻言心下狠狠一跳,猝然睁大了双眼,急急开口道:
“你说的,可是……”
“正是!”
林开济的眼眸凝向陆铃儿,那其间蕴藏的恨意终是打开了一个缺口:
“那之后,学堂没了,我们这些孤儿也各奔东西,但夫人的恩情莫不敢忘,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