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像来时那般,风驰电掣一般地离开了这个平静的小村庄。而就在他们刚走没多久,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另外一行人就摸索着来到了这里。为首的人,正是方才他们口中谈论的柳夭夭,而她身后的人,便是慕容北辰派给她的人手。柳夭夭从没有任何一次找人找得有那么辛苦,足足找了十余天,才终于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这个小村庄里。而柳夭夭一挥手,众人便已经分别超各个方向而去,前去探寻屋中究竟是些什么人,究竟有没有他们要找的人。柳夭夭自己也是一间间地开始查。可她还没开始查,便敏锐地发现了屋前的打斗痕迹,从表面上的痕迹来看,这些痕迹根本就是刚留下不久的。柳夭夭有一种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当即便顺着那打斗的痕迹朝着某个低矮的房屋走去,推开房门,便见里面空无一人,空空如也。柳夭夭进了屋子,点亮了油灯,开始在屋中四处搜寻,很快,她便在那床上枕头便,发现了一枚发簪。而这枚发簪她再熟悉不过,就是她姐姐的东西!柳夭夭捏着那发簪的手都有些发抖。她再伸手在被子上摸了一把,被子凌乱,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温度,她顿时便感觉一阵懊恼,姐姐一定刚刚还在!方才的打斗,说不定就是被人抢先了一步!柳夭夭顿时又急又怒,转头就出了屋子,焦急之下,她便没有看到那桌面上的银子,不然,她定然便不会产生这般慌乱的错觉,毕竟,若人当真是被人掳走的,便断不会还能在桌上刻意留下银子。柳夭夭焦急地在外面踱步,而那些分散搜寻的暗卫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各自汇报情况,柳夭夭便更觉姐姐被贼人掳走了,当即便赶忙派人,朝着几个方向分头去追。这一夜,这平静的村庄暗中经历了异常暗涛汹涌,村民们对这一切却毫无察觉,当商议柳桃之见到他的这副模样,当即便是警铃大作,她不觉抬眼,狠瞪了孟启涵一眼。孟启涵被她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柳纪年的神色,多少也觉出了不同寻常来。他们跟慕容北辰,果真是有着一些什么别样的隐情。柳纪年果然便看向了柳桃之,满脸严肃地问:“所以你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实际上就是在跟慕容北辰接触?”柳桃之张口结舌,想要否认,可是,面对头顶那像刀子似的目光,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反驳的话。就算她现在否认了,他一会儿只需要稍加派人手去查,很容易就能把她的谎言揭穿。柳桃之只能隐晦地望了孟启涵一眼,压着声音道:“还有别人在,这件事,我们过后再说。”可柳纪年却根本没给她逃避的机会,直接拎着柳桃之,便朝着楼上去,“砰”一声把门关上,把外面的人彻底隔绝。孟启涵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一眼其余身穿黑衣,满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打手,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尤存的痛意,最后还是没有贸然冲上去,而是尤自垂头思索,他们这些人究竟跟慕容北辰有什么关系。而房间里,柳纪年双手环抱于胸前,满脸严肃,眸光沉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柳桃之被他看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整个人都觉得压迫十足。她和柳夭夭在一起时,整个人端着的便是长姐的风范,很能镇得住。但是,在柳纪年这个堂兄面前,她终归是气势不足,而且,从柳纪年找到她开始,她便处处理亏,在他面前,根本没法挺直了腰杆说话。“到底怎么回事?”柳纪年沉沉发问。柳桃之知道现在也已经瞒不下去了,便只能无奈一叹,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柳纪年其实心里也已经有了猜测,若非黎婶母暗中交托,她们两人断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找慕容北辰。柳桃之有些小心地觑着柳纪年的神色,开口道:“我和夭夭自幼没了娘,都是姨母在照顾我们,她待我们尚且如亲生这般,更何况是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女?她难得向我们开口,我们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她。”柳纪年自然也知晓她们两姐妹跟黎婶母的关系,可是,身为男儿,终归是比她们更理性一些。“可是你们就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黎婶母的事,是族里的禁忌。你们贸然把他们带回去,就算让他们母子见面了,又能如何?且不说族里能不能接受,就算族里接受了他们,可他会愿意留下?说句小人之心的话,他要是执意离开,甚至把我们族里的事泄露出去,你们难道想让整个族里上下都为这件事陪葬吗?”柳纪年的话说得很重,也更像是一把重锤,直直地敲打在柳桃之的心头之上。柳桃之有些磕磕巴巴,“怕,怕是不,不会这样吧。”柳纪年瞪了她一眼,想要训责几句,但是,终究还是没忍心。她们自小生活的环境终究还是太单纯,对人心的估量终究太过浅薄。柳桃之对这件事,原本也心存疑虑,但是,身为女子,心肠毕竟太软,又是亲如生母的姨母所求,她便自动自发地把人性往好的方向设想。而且在她看来,慕容北辰现在不愿意跟她们走,不过是因为心存防备罢了,但是,他若是到了族里,看到了姨母本人,两母子互诉衷肠,就算再大的间隙,也都能消弭才是。正是抱着这样乐观的想法,她和妹妹才答应下了这件事,并且一直在慕容北辰身边耗着,不愿这么空手而归。现在,柳纪年的话,却是有些残忍地提醒着她,凡事都有两面,她考虑事情的角度,终究是太过单一,缺乏全面。看着柳桃之脸上的神色,柳纪年便也知道,她自己定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偏颇。柳桃之神色有异,满脸为难,“那现在,要怎么办?”“找到夭夭,回去。”柳纪年的语气很是干脆,没有半点犹豫。“只要你们没有暴露身份,我们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回去,他们即便是想查,也断然查不到。”柳桃之闻言,不免又有些黯然,“那姨母那里,又要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