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来到我们这儿,人生地不熟,有戒备心理不跟我说实话,装作什么都不懂跟我演戏,是因为你没有安全感,这些我能理解。”
“关于梁闻道的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瞒着你,没有做到,我最开始和你说的相互信任”,李承泽端起杯子来碰了碰范闲的杯子:“这事算我不对。”
“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你的,也希望你能对我稍稍放下一些戒备心,有什么事情我们不妨直说。”
范闲直直的看着李承泽,不禁有些晃神。很多年前,抱月楼下,二殿下也是向自己表达歉意。
可这两者有截然不同的区别,当年二殿下是为了牛栏街刺杀的事情,对于那件事情的的确确是他的错,他说那番话的目的,是十分诚恳希望范闲能够不计前嫌,站到他的队伍下。
而眼前这个李承泽……今天的事儿客观点说两人都有责任,李承泽的所谓道歉,其实更多的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
范闲忽然很想见见这个世界的自己,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李承泽变成现在这个……自信又温暖的样子?
“我想提个条件”,范闲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声音低低的:“我想……见见院长。”
“哎呦,你今天怎么这么大脾气?”王十三有些憋气地往前走,梁闻道小碎步跟着,左右探头探脑地问道。
王十三越说越来气:“这个人三番五次的说你北齐的旧事,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能不能慢点,走那么快不热吗!”梁闻道还是第一次看王十三这么生气,不禁觉得有些好玩。
王十三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梁闻道:“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梁闻道左右看了看,拽着王十三走到一处树荫下坐下:“生什么气啊,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我要是还这么在意这些屁话,那范闲之前为我做的事情不都白搭了吗?”
“你心态倒好”,王十三抿了抿嘴:“我还以为你特别介意呢。”
“北齐原来的百姓现在日子过的比之前好,我也就问心无愧了”,梁闻道笑了笑:“再说,他又不是真正的范闲,我何必在意他说什么?”
王十三看着梁闻道三句不离范闲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我觉得我已经算是很欣赏范闲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过分,简直是拿他的话当圣旨了。”
“当然”,梁闻道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毫不夸张的说,没有范闲,就没有现在的我。”
只是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过于严肃了,梁闻道翻了个白眼补充道:“但这并不是范闲他克扣拖欠我工资的理由!”
??下划线部分为《庆余年》原著引用
“天天听你嚷嚷着要工钱,也没见范闲真给你多少银子啊。”王十三看着梁闻道忍不住问道。
梁闻道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那……那你不也一样?范闲给你多少说来听听。”
“咱俩性质不一样”,王十三一脸认真:“我是剑庐掌门,说到底是江湖人,帮范闲做事只是帮忙而已。可你现在是正经八本的鉴查院的人,这吃得可是朝廷的俸禄,你总跟着范闲算怎么回事。”
梁闻道看着王十三这个样子,有些嫌弃的笑了笑:“你果然是江湖人,对朝堂上这些事真是半点都不明白啊。”
“什么意思?”王十三问道。
梁闻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左顾右盼的看着街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我都说渴了,你去给我买碗牛乳甜酪我就告诉你。”
王十三一边暗暗笑这个可怜的打工人还真是没钱,一边十分顺从地去买了一碗递给梁闻道。
梁闻道接过来高高兴兴喝了两口,才接着说道:“人家鉴查院是什么规格,一到八处哪个人不是有点过人之处的。再说了,人家各处都有自己的体系,我一个半路来的强行融进去也没有意思。”
“而且说到底,当年范闲给我收编到鉴查院里,不过是想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罢了。”
王十三也明白梁文道说的这些都是对的,但依旧有些不甘心:“即便如此,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看的这么低吧,无论如何于公于私你都是做了很大贡献的。”
“你理解错了,我从来没低看自己”,梁闻道略显骄傲的扬扬头:“我可是沈大人亲自选的人,能力上我绝对自信。”
“可当年的情况和现在这个太平盛世不同,并不是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就能有好结果。远的不说,就说沈大人和上杉虎,哪个不比我厉害?可结果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十三打断梁闻道的碎碎念:“范闲的确是给了你一个新的机会,但你怎么说也是现在陛下的老师,陛下也很信任倚重你,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干嘛天天追着范闲跑啊?”
梁闻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十三:“你是不是傻,我能跟陛下认识不也都是范闲安排的吗?那要是没有范闲……”
“等一下”,梁闻道意识到了什么,端着手里的碗盯着王十三:“我觉得你不对劲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揭穿的王十三也不藏着掖着了:“那我就直说了啊,你是不是喜欢范闲。”
“你说的是哪种喜欢?”梁闻道反问道。
王十三抿着嘴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说道“就……范闲和李承泽他们那种……就……同吃同睡一块养儿子的那种。”
“唉我说王十三,你干嘛总觉得我喜欢男的?真是邪了门了”,梁闻道把吃了一半的碗往王十三手里一扔,翻了个大白眼:“我跟你说,我今年必定娶媳妇,明年就抱儿子,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