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时小安,数学能补上来,也永远会有人爱你。”
少年的拥抱不掺杂任何情愫,鼻间充斥着若有若无的洗衣液香味,这几年陈颂个子猛蹿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清瘦,但时安仍在这个拥抱中感觉到了少年人蓬勃的力量。
胸膛没有看起来那么单薄,至少让时安觉得,那一瞬间,心安极了。
以至于在此后漫长的人生里,每次灰心丧气,感觉人生黯淡无光,都会想起这个温馨的拥抱,从心底迸发出与世界对抗的力量。
“陈颂,你怎么又长高了?”时安率先松开他,眼角还是红红的,但关注点已经从方才的悲伤中脱离出来。
或许每个青春期男孩都在密切关注着自己的身高,陈颂听到这话,像时安班上所有幼稚的男生一样,抬手在两人的头顶比了比,眉目间的洋洋得意丝毫不加掩饰。
“怎么样,我已经一米八了,你试试蹦起来会不会有我高。”
时安:……神经病,要蹦你蹦。
谁知身旁的少年仿佛丝毫不介意她的不理睬,接着犯贱:“真的不要蹦起来比一比吗?我再长两年,你蹦起来也比不过了哦。”
“幼稚不幼稚啊你!”关于身高的话题,最终以时安在陈颂背上留下无情的一巴掌终结。
经过这一段插科打诨,无论是方才时安的不高兴,还是令人拥抱的尴尬害羞都一扫而空,听闻时安没吃饭就跑出来,陈少爷豪气地带人去了附近生意最兴隆的早餐铺子。
吃完早餐,像曾经每一次见面一样,两人绕着公园慢悠悠地散步回家。
陈颂的周末时间很宝贵,回来跑一趟又得马上赶回去参加航模培训。时安的时间同样宝贵,她还有奥数这座山需要翻一翻。
“我高一就回来了。”
身旁的少年不紧不慢地走在身边,天气转凉,一只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
“啊?”时安猛地转过头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和嘴巴写满了不可置信。
“为什么这么惊讶,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我高中会回来的吗?”
陈颂有些不解,随即反应过来,合着时小安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他当初的承诺。
莫名不爽,气死了。
看她还是方才那一脸吃惊的样子呆呆的像只傻鸟,陈颂报复性地抬手,控制着力道,在时安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掠过她迈大步子往前面走去。
时安被头顶地痛感唤回神思,升学宴
初二期末放假的前一天,班主任难得开恩,在班里给大家放了《阿甘正传》。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口味的。”这句著名的台词在那一天出现在了很多同学的摘抄本上,哪怕,不是所有人都理解了它的真正含义。
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口味的时安真的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爸爸妈妈的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住了没几年的房子被拿来还清了所有债务,一对曾经恩爱到让她这个女儿都嫉妒的夫妻,给这场婚姻草草收了场。
搬家那天,时安收拾好了属于自己的行李,最后望了一眼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小窝。
她一点都不留恋这一方天地。因为如果爸妈不是为了迎合世俗的观念,执意要住进来,或许就没有此后满无休止的争吵,也不会让她美满的小家分崩离析。
对着现实放马后炮是最没意义的事情。时安果断收拾好情绪,提上大包小包跳上外公的小轿车。
外婆去世后,徐老汉一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居住,时安的到来让他一直空荡荡的家难得显露出了生气,连空气都明显畅快起来。
“安安呐,你千万不要因为你爸妈的事情影响了学习,怀川的校招是很重要的你知道吗?”
又来又来,慈爱温和又不失幽默的徐老汉唯一的毛病就是对时安的学习过分关注。
按照常理,真正决定时安高中去向的是六月的中考。不过或许是为了展示自己名校的格调,怀川高中部举行了一场在四月份的校招,考试的前一百名直接保送进入实验班,成为怀川高中正式的清北种子选手。
作为一名家长,作为怀川县一名尖子生的家长,徐老汉自觉深入了解了这场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