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的视线应声转来,只看见一道白色的残影,唰地扑进自己怀里,带着熟悉的栀子清香,只留下一个颜色浅淡的发顶,让傅今一颗心燃起来,又软得像是被炼化。
他伸手把安逸揉进怀里,握了握人的腰,喟叹着:“长了些肉。”
“回来就好。”
机场的旅客人来人往,两人抱了一会便分开,安逸接过那束依旧带着露水的花,行李已经全到了傅今手里。
他拨弄着花束里的蓝色小花,有点开心:“哥,这小蓝花叫什么啊?”
那是他曾经一时兴起送给傅今的,随手在路边揪下来的,所谓“幸运”小花,让傅今记了这么久。
“学名是阿拉伯婆婆纳。”
“很巧,花语是健康与青春。”傅今垂眸看向安逸:“若我不能在你身边,至少希望你平安喜乐。”
安逸有些怔忪,抱着花束笑起来,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主动去牵了傅今,低声道:“好。”
时间还早,清晨的风有些刺骨。
傅今今天早上专门把傅行畏抓了过来当司机,两人一出机场就坐进了温暖的车厢,直接把安逸的瞌睡给闷出来了。
本来他哥就是一颗巨大的安眠药,更别说安逸在飞机上激动得没咋睡,这会儿真见着人了倒是困意上涌,往傅今肩膀上一靠就是睡。
怀里抱的花差点滚下去。
傅今把人和花一块儿揽好,抬头嘱咐自己亲爹:“开稳点。”
从龙脊镇开到钰市机场得有一个半小时,傅行畏瘫着张脸,问傅今:“这次回来不会走了?”
傅今“嗯”了一声。
傅行畏从后视镜看一眼自家便宜儿子那温柔又专注,恨不得溺死人的眼睛,脸虽说木得可以,心底到底叹了口气。
这俩小孩,真是谁也离不开谁。
他倒是还没忘记安逸刚走那两天,傅今年轻力胜打架斗殴无敌手的小伙子,竟然直接在学校晕了。
班主任一个电话打到公司去的时候,差点把傅行畏隔夜饭都吓出来。
一块儿长大的竹马,感情竟然好至斯。
傅行畏摇了摇头,只希望这俩孩子以后好好的,省得他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头饱受惊吓。
到家的时候,阿黄给安逸的迎接仪式比傅今还热烈,可惜安逸睡着没看到一只上蹿下跳蛄蛹的狗狗,直被无情的傅今抱回了二楼,多余的眼神都没舍得分给阿黄。
阿黄自顾自趴在一楼底下嘤嘤,傅今抱着少年放到了自己床上,提着安逸的行李到隔壁帮人整理东西了。
安逸没从佛州带回些什么,装得最多的大抵是半个行李箱的中药,看得傅今有些难受。
他沉着眉目帮人整理衣服,冷不丁在一堆柔软的布料里摸到一个有棱有角的东西,刨出来一看,是一幅画。
画里的少年瘫在沙发里,浅色的眸子被窗外的晚霞映成粉色,懒懒的模样,又白净得不像话。
画画的人功底深厚,寥寥数笔,画面干净却写满了温柔。
是画家眼里的温柔,大概也是她希望能看到的安逸的模样。
傅今嘴角不免带上点笑,至少知道安逸在那边,有被人好好对待。
他拿起那幅画,准备挂上墙,却看见一幅画底下还藏了个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