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还有个名字。”
“他叫阮十八。”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临死前最为盛大的一份礼物。
阮十八?
阮?
十八?
阮鸿畴瞳孔骤缩,盛怒之下额头和脖子暴起青筋,鼻孔一张一翕:“韩榆,你这个奸诈小人!”
他想起来了,多年前他派阮十八去太平府处理韩榆。
阮十八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阮鸿畴没多想,以为阮十八死在了韩榆手里,就让阮十九取代他成为新的阮十八。
任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阮十八竟然会成为韩榆的得力属下。
韩榆怎么做到的?
他用了什么阴邪手段?
还是阮十八背叛了阮家?
阮鸿畴越想越气,口不择言道:“有你这个儿子,是我阮鸿畴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韩榆不以为意,俊美无俦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浅淡的笑容。
“我想,至少要让你死得明白。”
“所谓的命格有异,与阮氏、与阮鸿畴相克都是假的。”
“那跛足道士遭受他人逼迫,故意为之。”
“韩榆是个很好的人。”
“但是你多年如一日的戕害,让他成为一个不那么好的人。”
“阮鸿畴,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孩子。”
“阮鸿畴,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孩子。”
韩榆居高临下地看着阮鸿畴,黑黢黢的眼瞳暗不透光,犹如一湾不见底的寒潭。
可从那双眼里,阮鸿畴又看到了认真和严肃。
这让他满腔的怒气滞在心头,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阮鸿畴不知该愤怒阮十八成为韩一,还是该思考跛足道士言论的真伪。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要信以为真了。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
哈!怎么可能?!
且不说韩榆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那跛足道士之后,他还请了好几个道行高深的道士。
这些道士互不相识,却都得出了“平昌侯府二公子命格有异”的结论。
再说如今。
韩榆入主吏部,官至二品,立下数不清的功绩,深得陛下信重。
假以时日定能登上顶峰,一览众山小。
反观阮氏,阮鸿畴因面容有瑕彻底与仕途无缘,阮景璋也因当年科举舞弊的事情暴露,自身被罢免官职不说,还连累阮氏丢了爵位。
原以为这样已经是极致,可谁料十八层地狱下还有第十九层。
今天,这一刻,他们身处第十九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