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阎心怕她看不清似的,故意抬脚勾着灯盏往她们这处移了移:“我这样是不是很可怖?”
回应她的是一个紧到让人窒息的拥抱,阎岑的声音和抱着她的身子抖得一样厉害:“我们小宝怎样都是最好看的,告诉姐姐,是谁?谁做的?”
原来姐姐气到极点是这样啊?
阎心贪恋的在那个怀抱里埋了埋,不过也只有一瞬,她就放开了阎岑,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起身,快得那一下仿佛只是错觉。
“是我自己啊。”阎心穿好衣服,笑嘻嘻的。
阎岑听到她这样说,更加心疼起来:“小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剔骨之痛那些大能方不能忍受,不是走投无路你怎会这般,姐姐想知道是谁发现了你是魅,又是谁将你逼到这个地步的?”
“我已经告诉你了呀。”阎心站的远远的。
阎岑眉头蹙起,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你是说封家?”
“不止呢,还有萧迟哥哥。”
阎岑不敢置信直摇头,下意识就反驳道:“不会的,封家不会的,那可是封家,正道的光,怎会,小宝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阎心拢了拢衣服笑了笑,不欲多言,仿佛早就料定阎岑不会信她。
“小宝,姐姐没有不信你,只那是封家”阎岑声音越说越轻。
“是啊,那是封家呀。”
阎心感叹的话声里,是说不尽的讽刺和嘲弄。
阎心走近了些,抚弄长发的纤细手指随意点了点,身上遮障的鬼气消失,露出她入鬼道之前被做成活死人时的样子。
鬼修除了脸上,身上是没有皮的,像是被人活剥了一样,腿是缺的,胳膊是断的,眼睛的地方是黑窟窟的洞,一眼看过去,全身上下很难找到处好的地方。
阎岑几乎不敢细看,可阎心坏心眼的故意凑近,翻开那些烂肉,让她看清隐在光线之下的一道道瘢痕,那是长期被人凌虐留下来的痕迹。
“阎岑,你不是想见一见封家主本命罗盘的厉害。”她指着眼睛的位置,“这里就是那罗盘留下的痕迹,只要掐算好时辰,都不要亲自动手,它就可以把我的眼球吃了,我过了好几天才知道,大仙门的法器当真精妙。”
“这块,是萧迟哥哥的寒霜剑留下的,萧哥哥剑法出神入化,你看,里面已经烂透了,外面的这层肉还是好好的,是不是很神奇?”
“还有这边,颜色是不是很好看,是魔引,长在魔域边的虫子,可以麻痹痛觉,萧哥哥找到的,这样日日取心头血就没有感觉了。”
……
她一个伤口一个伤口指过去,絮絮叨来,平静的像是在说旁人的事一般,可说着,说着,说到最后竟真的有些委屈起来。
这些伤口姐姐明明也有的,她们是一起疼的,一起哭的,一起安慰的,现在,她怎么可以好好的呢?
怎么可以把她弄得好好的呢!
阎心微挑的眉眼有邪戾浮了上来,鬼气霎时包裹,掩住本相,寒气肃然,房间一瞬竟结起了细小的冰霜。
她微微弯腰凝视着面前人的眼睛,语气尖锐又冰冷:“如此,好姐姐,你会帮我杀了他们吗?”
“杀,太过便宜他们,那是思维简单的妖魔邪道才会做的事情。”阎岑眯着眼睛,指尖一下一下扣着掌心的软肉,这是她算计人时无意识的小动作。
片刻之后,她冷着声音道:“姐姐会帮你在天下人面前撕开封家的假面,再将你遭受的一切还回去,别怕,这个仇姐姐会帮你报。”
这时,姐妹俩的身上终于出现一些相似,一样的果伐,一样凶煞。
不知不觉外间已经大亮,天光透进窗纸,隔壁房间的龙凤胎也醒了过来,先是听江舟小声抽泣,似是昨天被附近的大孩子欺负,哪里被伤到了,一整个晚上都在默默忍着。
这会儿被姐姐看到,男孩委屈起来,片刻,江湖稚气又坚定的声音打断哭声:“别怕,姐姐帮你报仇去。”
两个姐姐说了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