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殊还没说话,小狸奴先表了态。它直起身懒散地伸了伸,扭头望着桌子,一只爪子扒在木桌边沿上,双眸紧紧盯着被制成芙蕖状的莲蓉酥。
我捻起一块凑到它面前,看它闻着闻着便伸着小红舌去舔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道,“看来是爱吃的。”
正温馨地逗着趣,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抬眸看去,瞧见阿蓬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大概是有什么很急的事情,路都来不及看,一不小心便将屏风撞得往边上移开了数寸,实木的家伙磕在膝盖上,疼得小孩吱哇乱叫。
“快坐下歇歇,发生什么了?”我快步去扶他。
阿蓬却站在原地不动,顺过了气来便急忙指着虞殊很小声地与我说,“美人,两个美人!”
【作者有话说】
超级感谢俺追读的宝儿们,终于,终于本周又有榜了hhhhh!考完试直面惊喜,仰天大笑(~v~)
(2024412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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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不宁日摘星
“嗯?”我不明所以。
阿蓬压着嗓子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早些时候,我在园子里跟侍女姐姐们学浇花,偶然瞧见美人哥哥独自从边上走过去了。”
因为今早我们三个才刚分开,他记得我二人的穿着,所以十分确定不是看错或误认。
他说,“美人哥哥一个人走得很快,一晃眼就没影了,我当时只疑惑宴哥你怎么没陪着他,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直到后来没拿稳水壶,水溅出来洒到了脸上,擦眼睛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美人哥哥看不清东西,不可能单独行动还如此矫健。”
意识到问题所在后,阿蓬向身边的侍女询问这条路通往哪里,待得到回复后,他随意找了个借口遁走,借着周边假山的遮掩赶紧绕小路追了上去。
青砖路的尽头是厨房。
阿蓬跑过去的时候,因为中间打了个时间差的缘故,很不巧那人前脚刚走,厨房里只有在忙着做点心的几个厨娘和散着热气的蒸笼。
“我正在门外犹豫要不要进去呢,就听到她们在里面小声地议论方才进屋的人,”小孩踮起脚尖,往我耳边凑得更近了些,“她们说,原来圣上这么年轻,长得这般俊,还善待身边伺候的人,感慨宫里的那些太监、婢子日子过得该有多好。”
阿蓬不知道我和虞殊在外人眼中身份互换了的事情,乍然一听,他觉得很奇怪,便不再踌躇,直接进厨房里去问了。
他身上穿着令闻端给他找来的衣服,上面有令府的刺绣,厨娘把他当成了府中哪个管事家的孩子,说笑间将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与他听,还塞了两块红糖糕给他吃。
但得知详情的阿蓬一点也没有食欲,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大阴谋,扭头就跑到燕宁居来找我了。
“大娘告诉我,美人哥哥一进厨房就拿出了玄铁令牌,说自己是皇帝,问令老夫人有没有让她们做什么吃食。大娘说有,是莲蓉酥,美人哥哥表示自己想学着做,跟在厨房帮了会忙,临走时还让她们多放点蜜,说身边的公公喜食甜一些的……”
我愣怔半晌,由于有不妙的预感在前,这会真碰到事儿了,我的第一反应倒不是紧张,而是庆幸。庆幸自己正午时没有附和令老夫人设宴的提议。
垂眸沉思,玄铁令牌在我遇刺时就已不知所踪了,若非如此,我在苜都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份茫然无知好些时日。
对方伪装成虞殊但对他的眼疾一无所知,手持令牌,并且真的以为我是伺候皇帝的太监……此人应当不是从北边追过来的,倒像是一直在南边等着,就等我二人到令府来好方便他开场唱戏了似的。
细想今日在燕宁居外的一举一动几乎全程被阴暗的视线盯着,我背上不免冒了些白毛汗,觉着瘆得慌。
等等,好像漏了什么重要的点。
“砚卿。”
不知怎么了,虞殊唤我的尾音在微微上扬,里面若有似无地掺杂了些慌乱的情绪。
我朝他看去,他蹙着眉,一手还搭在狸奴的背上,另一边在四处摸索。观那狸奴,咬着半块莲蓉酥趴在他膝头,静静地阖着眼睛,约莫是睡着了。
虞殊问我,“你方才用莲蓉酥了吗?”
“没有,只捏了一块喂小家伙尝了尝,”我说着,想到这东西被不明身份的人经手过,便连忙提醒他,“先别碰那酥点,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