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头,不再去想那些玄而又玄的事情,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中的东西上来。
这么厚的一沓里,只有那张纸片提及了当年的大雪,与母妃外出的缘由相关,旁的便再无线索。
午膳被送到了房中来,我和虞殊在一楼简单吃了些,便又回到了二楼继续翻看。一直看到天光渐暗,才堪堪将这些全部看完。
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将它们小心归拢,一一收进了木盒中。
对面小楼的灯已经亮了,这边我吩咐了家仆别来打扰,故而烛火一盏都没点,离开时,屋里已是昏沉一片。
令老夫人留了一把钥匙给我,我将门锁好了,才牵着虞殊缓缓走上了木桥。
小楼用膳的地方也在一层。我远远瞧见有家仆端着精致的瓷盘进屋,惊讶道,“天还未暗透便又要用晚膳了吗?”
现在离寻常吃饭的点还差了半个多时辰。
“禀圣上,晚膳还在准备,这是老夫人吩咐要送来的莲蓉酥。”婢女闻言解释道。
我瞥见虞殊的喉结动了动,轻笑道,“知道了,这便去尝尝。”
他怎的如此喜爱江南甜点,生在北方真是生错地方了。
思绪飘散,我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若虞殊自小在江南长大,江南的风水养人,他会不会生得比现在还俊俏?
“圣上饿了?”虞殊听见了轻微的吞咽声,挑眉问道。
我揉了揉眉心,耳尖有点烫,连忙遮掩心绪,怕被他看出端倪,“没有,只是听令老夫人说莲蓉酥很好吃,馋了罢了。”
“如此。”虞殊语中带笑。
显然他是看出我在胡说八道了。
受过夸赞的食物千千万万,宫内的珍馐道道都是不可多得的佳肴,我都几乎从没有馋过什么,怎么可能会因为令老夫人的三言两语就产生兴趣。
说好奇都比说感兴趣要来得可信。
再者,甜食是虞殊爱吃的,我并不嗜甜,如何会因为突然想着一道甜品而口中生津。
我心虚地垂眸望着地面,心说,想瞒过他可真难。
带着他进了屋,转过刺绣屏风,莲蓉酥就摆在雕花梨木桌上静候我们取用。
“喵。”
正要净手,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细声细气的猫叫。
循声而去,我猜测它应该就躲在里屋的塌下。
“来,乖,出来。”
我哄这些小家伙很有一手,都是以前和五弟在宫内瞎玩时掌握的技能,多年过去,功力也没有退步。
不消片刻,一只长着花斑纹色的小脑袋就从布帘子底下钻了出来。
“喵。”它仰着头冲我叫。
虞殊坐在桌前望着这边,“狸奴?”
“是,”我把猫抱过去放到他怀中,“你摸摸,这只很亲人,可乖顺了。”
料想应当是令府哪位小姐或公子养的。
那狸奴入了虞殊的怀中更乖了。在我这儿它还会轻轻蹬我,似乎在传达对我贸然抱它的不满,但虞殊抱它,它就安安静静地趴着一动不动,任君抚摸。
我有些稀奇地瞅着,这画面还挺和谐的,此刻的虞殊竟有种神性的慈悲。
不像在逗狸奴玩,倒像是在点化它。
“它爱吃点心吗?”我瞥了眼瓷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