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加收紧的怀抱,伴随着愈加急促的呼吸,把他的身体绷得僵硬。
自我入宫一个月以来,他有两三次想要与我亲近,我都疏离有礼地推辞过去,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我主动伸手,解开了他的衣带。
“团儿,你……”他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对他一笑,继续手下的动作。
他很快就翻身覆上我,不容置疑地变为更主动的那一方。
而我,像一个普通的妃嫔,堆叠着浓重的笑容,取悦他、迎合他。
生死
景云元年的中秋宫宴,我称病未去。
我如今的身份,好一点是无名无份的宫人,坏一点就是祸乱朝纲的韦氏同党,实在无心也无力去应付宴席上的刀光剑影,更何况太子还是李隆基。
向李旦提过几次,他答应中秋过后让李成器来找我,我果然等到了。
含凉殿中,李成器见到我有几分尴尬,似乎不知该行礼还是该受我的礼。
我笑着请他坐下,“我也不向你行礼了,都自在些。你若愿意,还叫我韦姨就行。”
李成器这才安心地正坐下来,低头唤了我一声。
我开门见山地说:“请你来,是有几件事想托付。你放心,都不是难办的事。”
他敛去方才不经意流露的担忧,点点头道:“韦姨请说。”
“其一”,我抬头看了一眼阿鸾,“阿鸾属意于你,我不想让她一辈子都耗在宫中,你王府里姬妾众多,多她一个也无妨,就纳了她吧。可是你要答应我,除非天降横祸,否则不能卖她。”
“娘子,我……”
我笑着打断阿鸾,“宫中侍婢无数,我也不缺你一个,你就跟着宋王回府吧,不必再陪着我了。”
“韦姨若真想如此,凤奴自然答应。只是身边少了知冷知热的人,韦姨不会孤单吗?”
我摇摇头,“统共阿鸾也没跟过我几年,算不得真正知冷知热的人,我在宫中令寻一个也是一样的。”
阿鸾的脸色发白,犹豫着想说些什么,我伸手制止了她。
“第二件,听闻你救下了从前的兵部尚书韦嗣立。”
李成器点点头,“他毕竟是我姨母的夫君,宫变之日幸而在洛阳,我才有机会为他求情。如今他被降为许州刺史,已经就任了。”
我看着他和李旦一模一样的眼睛,恳切地说:“若有一日长宁公主有危,可否请你,能救则救?”
他欲言又止,几分为难。
我又忙补充道:“自然不是要你冒什么风险,你是聪明人,就算是求情也会知道分寸的。”
片刻过后,他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好。”
“第三”,我脱下左腕的龙晶石佛珠递给他,“这是贤首国师赠与、圣人亲自御笔印刻的,我想请你带给罔极寺的女尼慧生。她的祖父裴炎虽已平反,可罔极寺是太平公主的私产,若日后太子……她也多少能凭借此物保住自己。”
李成器接过佛珠,却皱眉问我:“姑母和三郎之间的争斗,韦姨都知道了么?”
我答道:“知道几分,当然不如你清楚。”
“姑母几次三番,想要拉拢我和李守礼,质疑三郎的太子之位,只是我们都不会让她如愿。我既然以嫡长子的身份坚决让出了东宫,就绝不会再作法自毙。”
“外人都道你们兄友弟恭,一个谦让、一个能干,所以绝不会再有玄武门之变。”
他嗤笑一声,“我的确爱重三郎,不可能害他。可这兄友弟恭……不怕韦姨见笑,三郎想要如此,我们兄弟几人自然就陪他如此。”
“我知道。”
“近日,姑母又以中宗国丧期间,三郎不禁歌舞房事为由,指使宰相上书弹劾,请求陛下废太子。”
“不禁歌舞房事?”我轻笑道,“听闻宫变当日,全城缟素,只有他临淄王的军队衣着朱紫,在长安城长驱直入。区区歌舞房事又算得了什么?”
“韦姨不知,东宫有位杨良媛刚刚诊出有孕,算日子就是在二十七日国丧期间怀上的。”
平静许久的内心突然被浅浅搅动,我不禁问道:“太子该不会……要让杨良媛打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