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周厉还想说什么,宋潇直接白了他一眼:“阿兄,食不言。”
言诉揉了揉她的头,看着宋周厉,眼里没有温度:“宋兄,吃饭吧。”
……
德清宫内,江楚然原已歇下,此时却不得不披件外袍,坐在御案前,神色不虞,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禁军,语气不善:“何事?”
音希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抖了抖:“回陛下,南越有异动,前月臣等在江南勘察水患工程时,发现各处城外有大批南越难民存在,前往南越后发现仍有大量难民在北上,如若难民进城,臣恐原民暴动,特来禀告,不敢延误。”
闻言,江楚然的神色也凝重起来,西有西奴蠢蠢欲动,南边南越也有异动,凤鸣年如此不太平。
“起来回话吧,大概有多少难民?”
“回陛下,南越一国柳、芜、白三支部落,大约有四分之一的难民。”
江楚然的眉心狠狠地跳了跳:“南越这是什么情况?”
“柳氏当权,残暴无度,又逢水患,国内民有饥色,而马有粟秩,民不聊生亦不为过。”
江楚然不说话了,南越与西奴不同,天启建国后与前朝的宗属国也进行过照会,南越同意同天启保持宗藩关系,这些年按时朝贡,只要没有请求,天启大可放任不管,随它自生自灭……但如果威胁到天启,性质就不一样了。
但同样没有贡上国书,如果对南越贸然出兵,搞不好和其他宗属国失去了平衡利益关系,虽然本来也不平等。
“陛下,喝点茶醒醒神吧。”云枝走进来,将一盏茶摆到桌上。
江楚然点点头,一仰头,茶水进肚,今晚好不容易早睡,又是要失眠了。
“音希,从南越走到三湘要多长时间?”
“回陛下,大约三个多月。”
江楚然的手指摩挲着盏沿:“如果有一千难民,能活着走到三湘大约有多少人?”
音希仔细算算,出逃的都是活不下去的,北上又山高水远,路上野果溪水充饥,谁能坚持三个多月:“不到二百。”
“那……能活下来的就是亡命之徒了,拒绝接纳的话,难免难民发疯,但纳如城内,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江楚然说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音希也是禁军里绝对忠诚的五十人里的一员,面前的少女虽只有十五岁,但她周身的气压,她的头脑和谈吐……果然有些人是天选的帝王。
江楚然笑了:“朕的意思……朕觉得最是一劳永逸的方法不是让这一千人全死在路上,就是直接出兵把源头解决了,换个君王好了。”
闻言,殿内的云枝和音希俱是一愣,顿感浑身发冷,但偏偏江楚然说得一脸认真。
“此事明日上朝再议吧。”江楚然收了笑,“音希,你先回青山宫修整吧,此行你辛苦了。”
“臣谢陛下体恤。”
音希出去之后,江楚然又坐了一会,云枝忍不住上前提醒:“陛下歇息吗?”
江楚然却回头笑望着她,笑的云枝心底发麻:“云娘,你说姚相现在在干嘛呢?”
她的语气天真,但云枝却觉得充满恶意:“回陛下,现在亥时,姚大人应歇息了。”
“你说一国之君都还醒着,他身为朕之股肱怎么能睡?”
云枝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只能暗自给祈祷:希望姚大人没有起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