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
四五个仆役站在姚朴门前,你推我,我推你,谁不敢上前。秋杳抱胸好整以暇,前线的四五人求救地看向她:“秋总管,这……”
“今日不该我当值。”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了,说完摆摆手,便溜之大吉了,笑话,里面那位大人的可怕之处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知道。
没办法了,只见其中一人一副壮士扼腕的神情:“罢罢罢,宫里催得急,左右不过一顿骂。”
“丞相,丞相,丞相……”那小厮一边敲门一边高声喊,但哥们你进丞相府做事前是白事哭活的啊?
很快,从里面传出一道低沉男声:“何事?”
“家主,宫里让您过去一趟。”
屋内一阵沉默,良久姚朴才道:“本相知道了,进来服侍。”
姚朴推门出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院中正对着他房门的那一圃兰花,月亮格外偏爱这美丽事物,冷霜碎了一地,它们比清辉还亮上几分。
没由得气也消了大半,他扭头对小厮吩咐道:“套马车,进宫。”
姚朴坐在马车里,亥时,现在是亥时。他的手指转弄着左手的象牙扳指,仔细看上面还有一句诗文: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他的神色看起来比江楚然好不到哪里去。
宫门守城的士兵看见姚朴拿出的御赐的手牌,赶忙放人进去。
“怎么回事?丞相这个时候进宫?”
“谁知道呢,家国大事吧。”
……
长明早早守在德清宫门口,远远看见姚朴,便迎了上去,姚朴睨了他一眼:“长总管,陛下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长明赶紧赔着笑:“丞相息怒,实在是君命难违。”
“深夜外臣见驾成何体统?”
“是是是,丞相说得是。”
不管姚朴训诫什么,长明只管答“是”,姚朴明显感到他的不用心,但他毕竟是皇帝的人,姚朴也不好多说什么。
姚朴进去时,明显听到江楚然的“哈欠”声,只觉火气更盛。
他一撩衣摆跪了下来:“臣姚朴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江楚然从桌后走出来,亲自将他扶起来,面上带着笑:“这么晚了,辛苦老师了,赐座。”
“臣谢过陛下,不知陛下召臣来所谓何事?”
“哦,是这样的,朕的禁军从江南回来,给朕带回了一个消息,说南越大批难民在北上,朕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这件事就像是那内狱里的沙袋,压得朕睡不着,特意叫老师来给朕解答。”
姚朴面上皮笑肉不笑,长睫掩下的一双黑眸在江楚然看不见时凝着她:“陛下,人定之时,不宜做出重大决定。”
江楚然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看着他,看样子一定要姚朴说出个一二三了。
姚朴叹了口气,这件事他也听说了,他本家来信说南方的货物不时就被这些南越流民抢劫,让他在朝中说上一说,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