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纪臣对他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姚朴正在誊录什么东西,许纪臣离得远,看的并不真切。但信上的饰品,他认得清楚,是西北的军务传信。
姚朴的书房很简洁,这倒和江楚然的御书房有鲜明的对比,但却有一点一样:宣笔,端砚。
许纪臣对着姚朴行稽首礼:“学生许纪臣见过先生。”
“二公子不必多礼。”姚朴倚靠在太师椅上。
许纪臣站起身,恭敬地立在姚朴面前:“不知先生何事?”
姚朴看着他,却反问道:“二公子的医术研究的如何了?”
“只是学了些皮毛罢了,不过多亏了先生指点,学生才能发现比科举更适合的路。”许纪臣面上却是苦笑。
也是,毕竟天启男女平等,无论豪贵还是平民百姓,无性别之分,皆可通过科举入仕,他是名门之后,却多年求取功名无果,成了京圈不少富家子弟中的笑话。
姚朴顿了顿,又问道:“可想过未来出路,我可以把你弄进宫去。”
许纪臣摇了摇头:“学生家本就有恩荫待遇,若是想入仕,便也早和兄长一样穿着官服了。这条路既不适合我,学生也不想走到死。”
姚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他比许纪臣大两岁,个头却高出很多,他俯下身,与之平视,语气平缓:“如果本相求着你去太医署呢?”
许纪臣看着姚朴,明明说的是求人的话,但面上的神情却仿佛在看死物,没有波澜,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向后退了一步:“先生想做什么?”
姚朴直起身,抚了抚袖子:“本相要你监管陛下的药饮。”
许纪臣心头一惊,心中暗想:难不成姚朴要控制陛下!
姚朴一回头便看见许纪臣像看叛军的眼光,知道他想多了,便开口解释道:“本相只是怀疑先帝的死有蹊跷。”
“为何?先生难道没有听说坊间说的吗?是因为羌城一事杀戮太多才……”许纪臣被打断。
姚朴嗤笑一声:“因果报应吗?本相不信这些东西,也没教过你这些。”他接着说道:“不过如果贼人和羌城一事有关,那么先帝的仇雠就是陛下的仇雠。”
姚朴不再说了,许家能在朝代更迭中成为百年望族不是没有原因的,无论哪家登上皇位,许家都同样的忠心耿耿。
这个中缘由说明白后,他清楚,许纪臣会接受他的安排的。
果然,许纪臣只沉思一会便对着姚朴跪了下去:“学生听从先生安排。”
姚朴言简意赅:“国丧之后本相会安排你参加太医署考试。”
“学生遵命。”
“对了,你家小妹年岁几何了?几时参加科考?”
闻言,许纪臣有点警惕,先生这是何意?难不成有意……姚朴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想岔了,无奈解释:“她是个人才,新皇登基,正是用人之时。”
见姚朴没那个意思,他才道:“回先生的话,小妹是及笄之年,三年后参加科考。”
“本相知道了,二公子请先回吧,相府还未举炊,不留二公子用膳了。”姚朴了解完之后,摆摆手,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