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禅淡淡道:“你下棋有个误区,总爱用常规的法子来思考问题,实际上剑走偏锋才能险中求胜,不要害怕会输,害怕只会让你更加束手束脚。”
“我知道了。”景伏城起身,“走吧。”
“去哪?”忘禅愣住。
月黑风高夜,正是做坏事时。
忘禅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来爬人家的屋顶。还是脚踩在瓦片上都打滑的那种屋顶。
景伏城将瓦片揭开一块,趴在屋顶往下看了半晌,才立起身子来,示意忘禅也来看一眼。忘禅觉得有碍观瞻,实在有些过不了心里那关,便皱紧眉头极小声道:“你到底想让我来看什么?”
“看答案。”景伏城道,“你不是想知道这杀猪匠到底是不是当初的那位小兵么?你看一眼便知道了。”
忘禅狐疑的望着他:“你确定?”
“来。”景伏城干脆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前一带。
他一只手护住忘禅,一只手往里头指了指,嘴凑近他的耳侧,轻声道:“你看。”
耳边痒得很,热气扑打着,忘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景伏城所指的方向。
那里好像是……
那里竟然是他父亲的灵位!
忘禅瞪大了双眼,失声道:“是我爹……”
“是。”景伏城见他情绪激动,险些放声,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那是秦将军的灵位。所以他必定是认识秦将军的。”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忘禅神色恍惚。
前方有个水坑,他竟也不知不觉的就要撞上去。所幸景伏城看得仔细,连忙将他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怀里,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忘禅甩开景伏城的手,说,“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连我自己都没有资格供奉父亲的灵位,一个当初追随父亲的小兵却……”
供奉一事说来话长,总之就是当初景伏远下令将秦将军的牌位放到了皇室供奉,故此忘禅自己都没有资格。
那小兵估摸着也是偷着供奉的吧……
“你若实在介意,改日我向皇兄禀报此事,为你开先例倒也不是不可。”景伏城道。
景伏城神色真挚,若非忘禅晓得他与景伏远关系十分亲近,险些都要真的为此感动了。
可谁又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他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就好像阿姐去世,也是因为他的追逐导致……诚然,理智告诉忘禅,阿姐是自己摔倒,与景伏城无关,可感性又让忘禅不得不去怪景伏城。
若非他追,阿姐又怎可能摔倒。
所以他一直难以忘怀,每到了深夜噩梦都是阿姐死前那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模样。
忘禅吐出一口浊气,努力用理智压下感性,道:“今夜多谢景将军。”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