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对着空气的方向,笑眯眯道:“你呀,都出嫁四年的人,还是这么静不下性子,你小侄子还在睡觉,别把他吵醒了。”
是了,黄玉菡和祝元存的儿子才半岁大,他早就醒了,见大人们都在高兴,他躺在摇篮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祝思盈赶忙捂住了嘴,跑去虞氏身后给她捏肩:“母亲,您自己也是很高兴的吧,就别说我了。”
黄玉菡把儿子抱起,交给乳娘喂奶,便要起身:“母亲,妹妹,我先去书房写封家书将此事告诉元存,他也一定会高兴的。”
不单是她空守在府里,这几年要时时刻刻提防北凉的动作,任淮也跟着祝元存北上,一去,就是一两载都没归家。
这几年,她和祝元存实在聚少离多,自从北凉交还阴山草原,除却成婚那月,他常年都在塞外驻扎。
起初黄玉菡闹着要和他一起北上,却被他强硬拦下,让她留在西京安心陪伴虞氏、孝敬她的双亲。
好在黄玉菡的肚子争气,祝元存人也年轻,小夫妻二人很快就有了孩子。空****的武兴侯府多了个活宝,祝思盈又总带着女儿过来走动,虞氏和她倒也不算无聊。
只是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闲言碎语。
尤其是以太傅府为首。
皇后假死逃出宫,本就是桩弥天大罪,天子不将她处死以儆效尤,干嘛还要赢回来坐回皇后宝座之上?
更别提她这一走就是四年,生下的孩子,是不是天子的血脉都不得而知。
但这些闲言碎语都被湘王和李相压得死死的,谁都不敢把这话拿明面儿上说。
余太傅成天黑着张脸,逢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谁不知祝皇后这一回来,定会动摇余欣在宫中的地位的,他们余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外戚梦,终究是落空了。
……
返程西京的路上。
马车行驶得平稳,晏修坐在书案前翻阅典籍,不知是在做什么,犣奴坐在他怀里,虽然认识的字还不多,但他撑着腮帮子,倒也看得起劲。
父子二人认真起来时的脸都一模一样。
祝思嘉把煎好的药端进马车:“玄之,先别看了,喝药吧。”
晏修的毒,根本无解,现在喝下的这些药,全都图个安慰罢了。
故而他摆手拒绝:“不喝了,正事要紧。”
祝思嘉也不勉强他,走到父子二人对面跪坐下:“你们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犣奴奶声奶气道:“母后,父皇要正式给我起名字了,他说不能一辈子被人犣奴犣奴地叫。”
祝思嘉捏了捏他的脸蛋:“哦?那你父皇准备起什么样的名字啊?”
晏修忽然合上了书,对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这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在孩子面前,怎么还没个正经的?可他那眼神似乎在告诉祝思嘉,她不亲他,他就不说。
祝思嘉无奈地把嘴贴了上去,还没碰到他的下颌,就被他光速躲开:“嘶,皇后,青天白日的。当着孩子的面,你这是做什么?”
一旁的犣奴羞地捂住了双眼。
祝思嘉:“……不是你要亲的吗。”
晏修:“我只是让你别有了儿子就忘了我,也捏捏我的脸。”
祝思嘉:“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晏修一把把她拉了回来:“你还是不肯心疼我,好,我现在就告诉你。犣奴的大名我已经想好了,单名一个昀,字成瞻,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