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嘉念叨着:“晏昀,晏昀……”
是个很好的名字呢。
她扒开犣奴还在捂着眼睛的手:“昀哥儿,从今往后,你就不是一头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牛了。既然你叫成瞻,那必然不要辜负你父皇的期望,好不好?”
犣奴乖巧点头:“好的母后。”
马车停下休整,晏修带母子二人下车透风,他只牵着祝思嘉一个下马车,让晏昀独自一人在后面跟着。
晏昀气鼓鼓地盯着父母的背影:“臭父皇!就知道和母后玩,都不抱我下去。”
一旁的墨玉忍俊不禁,伸手把他抱了下来:“太子殿下,要不同属下一块玩?属下带您去放会儿风筝。”
碎玉骑马从二人身侧经过,厉声训斥墨玉:“墨玉,不可让太子殿下玩物丧志。”
墨玉红脸低头:“裴大人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晏昀在墨玉怀里向碎玉挥手,甜甜喊道:“舅舅——”
碎玉拱手:“殿下,微臣不是您的舅舅,以后,莫要在人前继续这么喊了。”
裴玉芝和裴玉曦这两个短暂的身份,或许是晏修的禁忌,离开了江南,再不愿醒的美梦都要醒了,他要和前尘一刀两断。
说完,他头也不回扔下晏昀,默默跳下马,持剑跟在帝后身后。
这次南下归京,除了带回“已故”的皇后,护龙卫还把穆王一家老小抓了带去西京。
晏修和祝思嘉走到车队末尾囚车,迎面就听到穆王指着晏修鼻子一顿痛骂:
“昏君!本王算来也是你的伯父,天子失德,本王有权力清君侧、替天行道!你要杀尽我穆王府上下二百口人,你就不怕百年之后下了黄泉被你父皇、被你皇祖父怪罪吗?”
穆王与先帝关系不错,虽隔了一辈,但晏修确实要敬他一句伯父。
晏修:“哦?朕如何失德了,还请伯父指点一二。”
穆王骂骂咧咧:“你重用女人为官在先,开创科举、开办女子学堂在后;穷兵黩武、好大喜功为其一,大兴土木、杀戮成性为其一;甚至还劳民伤财,派人出海去找什么长生不老药!堂堂天子,为了你身边的女人要死要活,视大秦江山社稷如儿戏,大秦怎会有你这样昏庸无道的暴君!”
晏修笑道:“骂得好,继续骂。”
穆王看他居然死性不改,直接把矛头指向祝思嘉:
“你别以为,你的这位大秦皇后失而复得是什么美谈!她在民间流落好几年,生的那个小杂种,是不是晏氏血脉都不得而知,你居然敢堂而皇之把她和那个孽畜迎回朝堂!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听他对祝思嘉口出恶言,晏修瞬间垮脸,转身喊道:“裴玉芝。”
碎玉:“臣在。”
晏修:“穆王太吵了。”
不必让他再下别的指令,碎玉就知道要做什么,便上前一步,走到囚车前,对穆王恭敬道:“王爷,得罪了。”
穆王府一众亲眷连连替他求情。
祝思嘉被晏修带着离开,身后树林里传来阵阵惨叫。
碎玉活活拔下了穆王的舌头。
“玄之。”祝思嘉面露担忧,“你不是要把他带进京审?方才你不该为了我一时冲动的,万一旁人不知道朝中与他联络、泄露你行踪之人该怎么办?”
晏修自信笑道:“不必担忧,穆王府上下一心都想造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和朝廷联络。我就是听不得别人对你说不好的话,若这都能忍,我这个天子岂非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