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侯爷,还有阿光……”他们终究没有等到
如娜小心的把一碗茶水捧到高叔面前,她的功夫多半是跟着高叔学的,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高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让他多喝喝水,缓缓。
徐瑾低垂下眼睛,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那李副将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那路人马?就没什么活口?他怎么没按照计划路线走?”
屋子里有人惊讶的看了眼徐瑾,但随即又释然,大小姐八成随了她的外祖母,据说侯夫人以前也经常给侯爷出主意。
高良东拿着帕子擦擦眼睛,无奈的表情一览无余,大小姐这性子也不知像谁,从小到大,要搞清楚的事情一刻都停不了,常常一瞬南辕北辙。
前一刻能拿着刀杵着人脖子威胁吓唬一个不落,后一秒心满意足的就请人喝酒听曲,没把人吓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
“那里没有活口,所有人的伤口都是蛮族特有的弯刀造成的,但是”
高良东对上徐瑾挑起的眉毛,“据那时候看到现场的小兵描述,大部分兵士连刀剑都没拔出,死去的神态甚为安详。”
“然后除了李副将及几员大将的尸体被带回外,所有人都被一把火烧了。”
烧的是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不留。
徐瑾的鼻尖微微出汗,稍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不正常,然而这些明晃晃的疑点都让人一把火烧了。
“其实高叔你们也不能确定李副将的人是不是都死在那儿了,但是现场的确没有活人。”
“伤口上的弯刀可以是蛮族,也可以是拿着弯刀的任何人。”
“那些人是不是中了迷药,所以都烧光了。”
有几位大汉面面相觑,这些都是他们过了很久才想到的,在这儿被徐瑾拆分得一件一件主次分明。
长江前浪根本用不着后浪拍,自己已经扑腾着蠢死在沙滩上了。
高良东在心里苦笑着,当初他醒来已是三天后了,等到能下地又是五天,就算想到疑点,可身边的弟兄们或死或伤,还要带着侯爷和阿光的遗体回京。
等一切落定,想再查起就很难了。
徐瑾的眼神亮得有些惊人,嫣红的小嘴没给人思考的时间,“那你们怀疑谁,我猜猜,第一个肯定是崔副将,因为就他的那队人马活了下来。”
“然后崔副将后来肯定死了,不仅他死了,他那队人估计现在也死得差不多了。”
徐瑾话落,那些叔叔们已经用无法形容的震惊眼神看着徐瑾了,有些甚至张大着嘴就没合拢。
好几人转头看向高良东,喂,你从没说过大小姐会算命啊!
好在徐瑾对这样情况未明的状况很有经验,毕竟每个老大手下或多或少有几个二货,作为老大,要习惯被坑,习惯查漏补缺,适当夸奖、安抚下面脆弱的心灵,提高行动积极性,产生被需要的幸福感。
“那说说,怎么发现这里的?”
母亲常说她的脑子和别人不一样,不在一处共鸣点上,有时候缺点同理心,阿太说这样才可以看得更清楚。
她可是要站在十万大山王座的人。
好吧,现在这棘手又没证据的事儿落她手上了,可得好好整整,让人知道她徐瑾的规矩。
有错得罚,有血得还。
“我来说吧”,曾经的斥候张小瓦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那时候我是崔副将手下的斥候,当时一共四个人,分几路打探情况,其中一人发现了李副将他们留下的暗号,得知被围困的消息后,其余三人分别带人去找徐侯爷,再也没有回来,而我因为一直跟着崔副将留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