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朝廷派了其他人来接管边关并调查,没有任何结果,但崔副将被贬了三级,剩下的人都被打散编入各队。”
“他们嫌我年纪大,让我去做伙头兵,后来因为手艺不好被逐出去了。”
“大小姐没说错,崔副将及其手下的人几年后都死在了战场。”
徐瑾耳边再次响起稀稀落落的吸气声,她认真的盯着张小瓦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是个孤儿,侯爷兄弟们都是我的亲人,那场战明眼人一看就不对,我是后来才慢慢想明白的,我们几个留下来,这十几年一直在京城和丹城之间偷偷打探,直到前几年发现了一个人。”
“李副将和他的人是死了,但有人活了下来,那人原本是个百户长,秃了半个脑袋,最喜欢找人喝酒,一个营的兄弟都喝了遍。”
“他一直躲在丹城里,乔装一遍成了个老爷,带着帽子,有两家铺子,我们找上他的时候,他还不承认,后来打了一顿就老实了,他交代当年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配合另外的人引了李副将走另外一条近路,天黑的时候他因为闹肚子头昏沉沉的去了林子里,之后就靠着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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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电闪雷鸣如荒海孤岛,永宁侯府里是低气压环绕加胆战兢兢。
顾璨非常生气,黑着脸几乎让小箫也想绕着走远些,更别说那些快被吓哭了的小丫鬟。
顾二爷现在满脑子都是阿瑾为什么不叫上她,还是有人给她脸色看了,反正脸臭得连亲爹都看不下去了,直把他往顾然那里赶。
但是顾侯爷和长公主还是有些不放心徐瑾,派了好些人去找。
顾璨坐在知墨斋的书房里,气呼呼的喝了好几杯茶水,青瓷蛊都快被捏出裂纹了,看得伺候的引泉在一旁心疼的无以复加。
顾然透过半卷起的竹帘看到院中肥阔的芭蕉叶在狂风暴雨中左摇右摆,旁边的花树上,些许洁白的花瓣随风雨落入泥中,染上这世俗的点滴。
“好了,别再苦着脸了,阿瑾有分寸,要不趁着机会多读读书。”
顾然看着弟弟苦大仇深的盯着书房的那扇门,要不是他拦着,说不定顾璨早就不管不顾的冲进雷雨里去了。
徐瑾既然选择自己处理,那说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或许有些事她并不想让侯府知道,或是出面。
“珠珠为什么不和我说,不来找我,长安城里哪有我不熟悉的地方。”
顾二爷决定放过那可怜的茶盅,站起身在那放满古籍的书架边上来回晃荡,看得引泉瞪大眼睛,紧张的咽着口水,做好准备随时解救大爷的宝贝书籍。
顾然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弟弟,如今是一副活脱脱的怨夫样,叱咤长安的顾家小爷也有这一天。
顾然合拢手中书籍,烛火微光映照在那清秀俊郎的侧颜上,如墨的黑发在头顶束之玉簪之下。
比起这个心眼都用在骄傲斗狠上的弟弟,徐瑾那就是一颗玲珑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天爷也是好安排。
“珠珠有没有吃上饭呢,这么大雨打雷她肯定吓着了,哥,你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他们找人行不行啊?”
顾璨干脆揪着大哥的衣袖,满脸都是浓浓的担心,就像小时候犯错了跑到大哥那里支个主意。
现已过宵禁,外面又是雷雨,就是侯府也不能明晃晃的,只能暗地里行事。
“不行,我再去找阿虎问问,总能问出点什么。”
眼看顾璨的手就要碰到书房的门,顾然瞥了眼,幽幽的飘来一句,“别想翻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