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军营的守卫比城门口的又凶悍上许多,但少年波澜不兴,只淡淡答道:“须眉道人门下,求见付震总兵!”
“这里只有刑业总兵,没什么付震,快走!”
少年微微皱眉:“那么,求见刑业总兵!”
“啧,你到底要求见哪个?”
“刑业总兵!”
等了一会儿,总兵直接出来迎接。
“二十年前,须眉国师在如日中天之时突然告辞遁世,举国上下无不惋惜,先生是国师高徒,想必亦本事过人,快请快请!”
少年有些厌恶地皱皱眉,不着痕迹躲开对方的拉扯,道:“在下有要事在身,烦请告知付震总兵去处,在下即刻离开!”
刑业立刻变换了表情,“实不相瞒,本将有一事相求!”
少年本想推辞,转念又想到对方手握付震去处,只得道:“请说!”
刑业四处看了看,恳求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
少年颇有些无奈:“请带路!”
原来临武虽是军事重镇,军人们平常也尽量不打搅城里的日常生活,近来会盘查得如此严密,全因为两月前起了战火。
“敌军只是草原上游牧民族的一小支,人数不足五百,但每每临阵,军前总有一遮头挡脸的白衣人,我们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但我军一与敌军短兵相接,就犹如陷入千军万马不可自拔,甚是诡异!”
“将军可是要我阵前破敌?”
“不敢多劳先生,只请先生替我军想个解决之道,否则,临武失陷怕只是时间问题!”
“好,待此事了结,烦请告知付震下落!”
“那是当然!”
静等半个月,敌军再次来犯,少年婉拒刑业要他披上战袍的请求,只换了一身依旧过长的外袍,要了一匹马就随军出发。不多时,地势逐渐开阔,不远处严阵以待的敌军因人数太少,在茫茫草原上反显得有些可笑。
“先生,就是那人!”
少年随刑业所指望去,果然有个白衣人坐在军前简陋的木车上,宽大的袍袖和笠帽上垂下的长长的纱帘将他裹了个严实,完全看不出身形面目。
“如何?”刑业问得有些紧张。
“敌军周围布有阵法,我军不得前进半步,须诱敌出阵!”
白衣人似听得见他的话,突然挥了下手,宽大的衣袖在猎猎风中一掠而过。
少年猛然想起当日后山山洞里,午夜梦回,罗盘碎裂时掠过视线的那角素白衣料。
须臾,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少年不理会身后乱成一团的将士与频声高喊“先生”的刑业,只摘下腰间铜铃,左手捏诀,轻摇了一响。
只一瞬间,漫天利箭如乌云般散了个干净。
刑业大喜,直夸“先生好手段”。少年依旧不理,两眼只盯着敌方军前一尘不染衣料素白的人。
白衣人又挥了下手,素白袍袖划破紧张得快要凝滞的空气。
草原蓦然变作千里黄沙,乘着阵阵狂风迎面扑来。
少年冷笑一声,依旧捏诀,右手将铜铃又摇了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