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关于炼血,我还得提前同你讲明些事情。”
“请说。”
“炼血……是个十分辛苦的过程。”
“我晓得。”
“不,辛苦指的是,它或许……苦痛万分。”
反激
洛宸的神情随栖梧的话不自知冷下些许,看似平静却隐有掩饰的意味在其中。待目光在栖梧脸上逡巡一番后,她才恍然想起什么似的,缓缓开口,问询道:“可闻其详?”
栖梧垂眸浅叹一声,旋即又抬头,诚挚地望着洛宸:“所谓‘炼血’,其实是相对‘炼剑’而言的,简单说,就是利用化血蛊诱激你体内的血蛊,让它释放出一种物质,那物质会慢慢融进你的血液直至为你的身体所接受。炼血成功后将你的血液取出一些,与特制的药物相融,最后滴血至剑上,使其再与沥血炼化时被赋予的另一种物质互相接纳,便是净化成功。”
“嗯,如此晓得了。”
“只是……”栖梧陡地纤眉凝波,语气中已然有了不忍之态,“血蛊释放的物质到底也算一种毒,起初你的身体会有很大的排斥反应,自然也会分外痛苦。”
“那大概多久会有所减轻?”洛宸舔了下一直微张而略有发干的嘴唇,凝神片刻继续问道。
“炼血每七日为一次,共需七次,一般头三次会格外辛苦,自第四次开始减轻,直至无感。”
“好。”洛宸闻之颔首,思量少顷继而毫不犹豫道,“栖姑娘,烦请你三日后便开始为第一次炼血准备吧。”
“什么?!”栖梧愕然而惊,虽然她一早就料到洛宸极有可能会做这样的决定,却还是声音含忧,“你……不怕吗?”
“怕。”洛宸眸色沉静地觑着栖梧回答,“但有用吗?”
栖梧:“……”
“既是早晚都要受的,那我便成全戾王,早日把沥血净化成。”洛宸说着,丢出一声冷笑,陡然又沉下声音道,“然后我会亲手——扒了他的皮!”
栖梧:“……”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在栖梧的帮助下,洛宸先前伤损的元气渐渐恢复了不少。
是夜,又到了狱卒回看守间休息的时辰,煜西却依旧同洛宸和栖梧待在一起。
栖梧刻意自己坐在了正对囚室大门的位置上,将洛宸和煜西二人利用看守间其中一面探出的墙壁挡好,如此,就算有人突然扒到囚室的门上并通过那扇小窗窥视,也只能瞧见她在同什么人说话罢了。
人自然只能是洛宸,而煜西则可以装成听到声音刚从看守间出来的样子,或给来人开门,或将来人打发走,反倒颇为安全。
“炼血期间,戾王想是不敢有什么动作的,怕只怕事成之后……”洛宸双手十指交叉抵住鼻尖,双肘撑在桌上,忧思重重,“以他之性情,估计此时已经在为如何除掉我做准备了。”
煜西自然对这句话有深切感受,下意识冷冰冰地斥出一声:“在戾王眼里,只他这混账是人,旁人都是给他拉磨的驴、打猎的狗,等卸了磨套、死了猎物,也就没什么用了。狡兔死,走狗烹……”
因着恐有突发情况来不及或忘记掩藏,三天来,煜西都不敢将自己的杯盏从看守间拿出来喝水,只能用洛宸和栖梧的,嘴唇不与杯沿接触地把水倒进嘴里。温热的水滚过他的喉咙,将他的心浸得湿漉漉的,突然,他脑子一转想到一事,又不解起来:“阁主,栖大夫不是说净化成功剑就会认主,您此番是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