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啥呢回来。羊咲心知肚明,首场即终结,他就算待在俱乐部,黄教练那老头这么势利眼一人,见着政语他爸恨不得马首是瞻,估摸着也不敢让他继续首发了。
待遇大概就是降薪,或者想尽办法挤兑他,让他自己解约走人。
羊咲低着头,一边听助教念叨一边走路,焉了的花似的苦闷,懊悔自己场上太冲动,光顾着怎么报复回去。而他身上还疼着,提不起一点劲。
也完全没注意到,地板上渐渐出现的红色粘稠液体,一滴滴,有的落在他踢脏了的鞋子上。
“羊咲,这就是……你怎么——”李助教见政总站在走廊不远处,转过头正想再叮嘱他几句,却没想羊咲鼻腔哗哗地流血,他从裤兜里着急忙慌地寻纸巾,羊咲这才醒过神,摸了摸鼻子,手指染上黑红的血,羊咲睁大了眼,下意识仰起脑袋,李助教找出纸巾递上去:“诶你别仰头,别这样,会倒流的!”
一切都来不及,羊咲捂着鼻子脑袋刚往后仰,顿时眼前一黑,鼻腔的血倒流进喉咙,腥锈味呛得他一咳嗽,两腿发软重重跪了下去,双膝却没砸上地板,悬空一阵,让一个人给接住了,摔入怀里,两条胳膊被人用力撑住。
羊咲迷迷糊糊睁开眼,鼻子流的血全蹭在那人衣服上,衣服布料紧紧贴着他的脸,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羊咲只觉外衣面料冰冰滑滑,很舒服,不过也许挺贵的,他好像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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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土好喜欢
“检查结果是没有大碍的,应该是和天气太干燥啊各方面有关系,又受到了冲撞,患者鼻腔内膜本就薄,所以才流了鼻血,不必太担心。”医生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打着葡萄糖的羊咲,扶了扶眼镜解释,“片子结果也出来了,右脚脚踝一处软组织挫伤,背部几处淤血,没动到骨头,问题也是不大的,静养两到三周即可。”
政宗实没说话,一旁的助理也不好多言,政语瞧了瞧床上的羊咲,“那怎么还晕着。”
“中暑了。”医生言简意赅,“也有点低血糖,剧烈运动需要及时补充糖分和水分。”
“多久醒?”政宗实面无表情问,同时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五到十分钟吧。”
医生说完,李助教从药房拿完药回来,碰见政宗实,脸色很差,本来穿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正搭在一旁的助理手上,不用看就知道那外套肯定废了,那可是血,这么昂贵的布料怎么洗?洗了估计上头的针针线线全掉光了。
李助教这回没办法帮羊咲说话,药放在柜子上,医生便叮嘱一声:“提醒一下,这药都是外用的,不能内服哈。”
“诶诶好,我回头告诉他。”李助教干巴巴一笑。
医生见一切安好,和政宗实点点头也离开了。
病房便剩下父子俩,助理识趣儿地走到外头候着。李助教见羊咲还没醒,心下更是着急,政语斜斜睨他一道:“教练,你可以下班了。”
李助教赶忙道:“好好,但是,小政,小羊他刚刚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他不是有意的,就是太冲动,你没受伤吧?”
政语笑了笑,抬手,亮出左手尾指,“包扎了好多层,骨头都断了。”
李助教一愣,政语又想故意说点话唬唬这小助教,话语让政宗实打断:“李教练先回去吧,辛苦你了。”
李助教感激地望向政宗实,却发现政总那冰一样的眼神,瞧都没瞧他一眼,他撇撇嘴灰溜溜离开。
等他一走,政宗实对着床上安静的睡颜,冷不防来了句:“醒了就睁开眼。”
大约十分钟以前,政宗实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羊咲的脸,羊咲在医生说药嘱时抖了一下眼皮,睁开一条缝,又闭上了,嘴唇也动了动。
羊咲不是故意想装睡的,他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合,一睁眼床边围了三四个人,像动物园里看猴。
被人抓包,他耳朵红了一瞬,撑起身子坐直,悄无声息瞪了一眼政语,却不敢直视政宗实,年龄和身份差距摆在那儿,羊咲再胆大也只能缩着脖子,“不好意思……”
“叫你父母来一下吧,医药费各结各的,但鉴于小语在场上故意冲撞,你受的伤也比较重,我们可以给予一定赔偿。”政宗实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调出电子发票,“小语的医疗费就不用你出了。”
政宗实说完,房内格外安静,羊咲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略有吃惊。
倒是政语,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瞧着羊咲脸上一青一白的脸色,他爹告诉他:“把发票传给队友。”
羊咲哪儿有政语的微信,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群聊,羊咲以为政语会发送好友申请,谁知没有,而是慢悠悠问:“我们怎么没加好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