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宗实目光在二人身上巡了一圈,落在他儿子脸上,政语的表情似有玩味,政宗实哪能看不出来政语在想什么。
“那就加一下吧。”羊咲冷漠回他,发送好友申请。
“发过去啦。”政语亮起手机,给羊咲看,除了账单,羊咲还看见了政语给他的备注,不由眉头一皱,那是赫然两个叠字:咩咩。
政语张了张嘴又想说话,政宗实看不下去,有时候他为自己儿子感到丢人。
“小语。”
“怎么了?”政语回过头看向政宗实,政宗实一直黑着脸,从被教练老头叫来到现在。
政宗实还是很平静,语气却不容置喙,“跟队友道歉。”
政语没辙,不大耐烦,朝向羊咲,手撑在他床缘,“对不起羊咲。”
说完他就看向政宗实,仿佛这道歉只是为了让他爹满意,一句对不起也的确没什么诚意,反而闹得羊咲很难堪,他就是没办法对政语有什么好感,第一印象实在太差,羊咲刚进队,政语就在更衣室里带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队友堵住他:“来来来,衣服脱了,看看练得怎么样?”
羊咲不愿配合,对方要是政语一个人也就算了,围着他三四个人,笼罩下一层阴影,羊咲不想一来便闹更衣室斗殴事件,最后还不得罚钱赔偿,他在上一个俱乐部已经因为更衣室打架被罚了。
羊咲干净利落脱下球衣,板着个脸,一副“看够了吗”的模样。
可能政语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听话,对着他身体怔了怔,几个人互相对视几眼,嬉笑离开。
此后在更衣室里休息的时间,就再没人和羊咲交谈,每次训练完,几个公子哥喜欢出去聚一聚,政语的一个朋友,回回都是把a队一圈人都问一遍,唯独碰到羊咲,故意略开他。
“诶,待会儿去打拳击,有没有人不去的?”
“去去,好久没打了。”
“政语你去不去?”
“我去啊,不练拳头得退化。”
“但有些人还是别去了,怕一拳下去给人打蒙还得赔偿。”
更衣室里一阵哄笑,羊咲速速换好衣服,拎着包摔门走了。
羊咲的回忆到此结束,政宗实又问了他一次:“家里人呢?什么时候来。”
羊咲很难从政宗实的语气中听出一点点情绪。
“我打电话问问。”
他忐忑不安给爸爸拨电话,第一通没接,政语指了指他手机:“再打一次。”
第一通不接,之后也不会接了。羊咲很清楚,爸爸现在要么吃了药在睡觉,要么喝了酒不清醒。
于是接二连三的电话打过去,无补于事。
羊咲有点无助,“可能很忙吧,他不来也可以的,医药费我待会儿转账给政语就行了。”
对上政宗实沉黑的眸子,羊咲很怕父子俩来一句“给妈妈打”。
结果二人什么也没说,政宗实脸色反而看起来温和不少,带政语出了病房,门稍稍带上。
羊咲怅然舒一口气,身子往后一趟,陷入病床内。
不得不说私人医院的病床就是不一样,连被子都是松软的,他像一块夹心的面包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