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叫他发展,却又不能真正叫他形成一定的规模,是以必要时候打压一番是必须的。
单若泱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提醒,若有所思道:“他要用这种手段来收服大臣,手底下的美人无论质量还是数量必然都是极其可观的,加之先前给皇上的那几个顶级瘦马……背后给予他帮助的人不仅极其有钱,指定也还有这方面的门路,也或许说是经验。”
否则也不可能如此源源不绝的提供出来,有钱也不是随时随地上哪儿都能买到这种顶级美人的。
搞不好还是自己亲手专门培养出来的,相对来说忠心也更有保障,用起来更放心。
“不然……我接着去同他虚与委蛇?”林如海略带迟疑地提出了打入敌人内部的建议。
单若泱当场就给了他一对白眼,“就他这般下作的人品,你也不怕哪天他直接给你下药将你拿下。我可事先说明白,甭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脏了就是脏了,我是断然不会再要的。”
林如海登时就闭紧了嘴巴。
别说,这还真像是单子润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就在单若泱忙着调查其背后之人时,没成想一条消息却主动送上门来。
“门口来了个乞儿,说是有人叫送给长公主的。”
单若泱很是诧异,接过信封拆开来一看,眼里顿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内容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几个字——六皇子,江南甄家。
“你瞧瞧。”将信递过去,单若泱就埋头在一堆奏折里翻找起来。
萧南妤接过来瞧了一眼,亦不禁面露狐疑,“这字迹怎么瞧着这样眼熟?”
正说呢,单若泱就递过来一份折子,“对比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果真是一个人的字迹,这是谁的折子?”翻到最后,落款赫然正是“吏部主稿郎中卢靖嘉”九个大字,“竟是他?”
“我听驸马提起过,那回单子润宴客他也在。”单若泱手里把玩着那封简短至极的信,面色古怪,“上回驸马还说想要去打入敌人内部,难不成这卢靖嘉已经行动起来了?可他为何要帮我?又是如何知晓我正在调查单子润背后之人的?”
绕几个弯子叫乞儿送上门来可以理解为是不想叫旁人知晓他和她之间的联系,内容又亲自书写且未曾对笔迹做丝毫掩饰,这是主动对她暴露身份,暗示可以信任?
可问题是,他为何要对她告密?
“难不成他知晓了我的心思?不能够吧?”单若泱的脸色有些严肃,拧眉仔仔细细思索再三,也未曾发觉自己有什么地方是露了馅儿的。
“应当不会知晓。”
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谁也无法想明白他的用意。
无论是诚心帮忙还是算计着借刀杀人也好又或是其他什么目的,首先必要条件就是他得知道她那份“大逆不道”的心思,否则这一切猜测都无法成立。
直到晚上林如海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儿,还莫名有些酸溜溜儿呢,“合着竟是已经有人替公主打入敌人内部去了。”
单若泱睨了他一眼,笑道:“林大人有这吃飞醋的功夫不如来帮本宫好生参谋参谋?”
“你们两个应是都想多了。”林如海拿起信瞧了一眼,目光落在“江南甄家”这四个字上出了神,“先前我任巡盐御史之时对这个甄家多有了解,也曾多次打交道……”
甄家与贾家其实还算是老亲,不过相较于京城的贾家来说,江南的甄家反倒更加得势些,光凭周景帝回回下江南都要甄家接驾这一点来说,便已足够风光显赫。
又因他们家的老太太曾经做过周景帝的奶娘,故而更多了几分荣耀体面,便是当地的官员也要处处礼让三分,整个家族在江南盘踞多年,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轻易撼动的庞然大物。
“你是不知道,那甄家比起贾家的奢华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府邸都是金碧辉煌的,恨不得连走路的地板都要镀金镶玉,哪怕是府里奴仆的吃食也都是寻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山珍海味。”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①
“此乃世人为贾史王薛这四大家族编的一首打油诗,可叫我说,那甄家才是真正一等一的豪富之家,所谓的四大家族与甄家一比怕也算不得什么了。”
单若泱一脸惊愕,“他们家打哪儿来的这么多财富?”
“公主忘了,江南那边最盛产什么?盐商。”林如海不禁冷笑起来,“那甄家与盐商之间勾结颇深,私底下违法乱纪之事未曾少做,在旁人看来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辛苦一下弯腰捡捡罢了。”
一提到盐商,那就当真不足为奇了。
不过,“你既是这样说,那必然是查到了不少东西,为何那甄家却仍旧好好的盘踞在江南?”
林如海无奈地叹了口气,“甄家可以说就是两淮盐场最大的害虫,我哪里是不想收拾呢?做梦都想将甄家给收拾了,可奈何皇上不准许。”
“这大抵也就是卢大人会选择向公主告密的缘故了,盖因这甄家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动摇的,皇上对他们家的维护实在有目共睹。”
既是一时之间无法将其连根拔除,那也就只能先给她透个底,好叫她们两口子心里有个数,免得单子润不死心再被偷摸算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