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别吵,我没事。”她想抬起手揉一揉眼睛,却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
“别动,输液呢,你也不想回血吧?”
阮如安足足花了两秒钟才辨清这个声音,她缓缓开口:“越岳,吓到你了吗?抱歉。”
“我大概是世界上第一个收到阮总道歉的人吧?倍感荣幸啊。”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带着调侃,大概是长舒了一口气,沈越岳揉了一下眉心,又恢复了平日里怼天怼地模样,“你这一觉不多不少刚好八小时,连检查报告都没出来你就醒了,真是巧啊。”
阮如安道:“很明显,我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接下来一周都不要联系我了,我要闭门清修,不理外事。”
沈越岳一个字都没反驳,只默默点开了手机。蒋明清那种将死未死的声音像魂儿一样幽幽地飘了出来:
“老板,技术部全体员工欢迎您回家。”
“在您外出happy的这一个多星期里,我们成功地发现了三百多个bug,其中二级bug十四处,三级一百三十二处,剩下四五级的小bug……懒得数了太多了。作为小弟,我们忠实地祝愿您在家族战争中取得胜利。但同时,我们也希望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在飞黄腾达之时别忘了我们这群每天徘徊在猝死边缘的忠仆……大爷的编不下去了!你t早点回来修bug!老子们现在就是在屎上雕花,根本搞不定¥¥!”
“就这样,”后面那些优美的国语沈越岳也懒得放下去了,她一扬下巴,示意阮如安去看床头的寥寥的几束花和果篮,“昨天楚宛然来了一趟,带来了美术组的问候。”
她站起身来,从花束中抽出一把美工刀:“这玩意儿夹带进医院不容易,足见你不在的这些天,他们的压力有多大。”
“赶快好起来吧,阮如安。”她真诚道。
阮如安心下感动,正想说点每个资本家必备的洗脑鸡汤,就听门口一阵微响,是几个白大褂组团过来问候贵宾了。
他们面带笑容,语气温和地掉了一地的书袋,大意上就是说平时工作压力太大要好好休息云云。直到这是一切都还算正常,但最后的一句话简直像一道惊雷一样,直接把两人劈傻了。
“hcg(人绒毛促性腺激素)水平大于1,恭喜您怀孕了,阮小姐。”
沈越岳:“……”
阮如安:“……”
“你、你说什么?”沈越岳双眼呆滞,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多久了?”
医生有些奇怪:“大概十几天……请问您和病人是……?”
“我是她妹妹,亲、的,”沈越岳挤出一个扭曲的笑意,“谢谢您了医生,但我觉得我姐姐还需要好好休息,您说呢?”
“对……”医生们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隐晦道,“意外怀孕这种事挺常见的,现在月份还小,还有时间做决定。”
闻言,两姐妹霎时瞪了过去,直把医生看得一哆嗦:“怎、怎么了?”
“没事,”阮如安先泄了气,有些头疼道,“谢谢大夫了,我想休息一下。”
医生们巴不得赶紧从焦灼的气氛中逃脱,赶紧道:“好好好,有什么事可以按铃叫护士,请您务必好好休息。”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关门声响起,沈越岳愤怒的视线一转,满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十天,那就是林若嘉上位的那天?你是故意的还是意外?符斟知道这事儿吗?”
阮如安:“……”
她抿起嘴唇,没想到这个秘密就这样曝露在了阳光之下。
看她这个样子,沈越岳还有什么不明白?她捂住额头,有气无力道:“你竟然早有预料!”
阮如安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缓缓吐息,感觉像是在看刽子手给加特林填装子弹,而下一秒,这子弹就突突地把她射成了筛子:
“阮如安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贺天赐还不够让你清醒,又来一个符斟?你就这么缺男人?九七四正在发展的关键期,根本没时间给你休产假。果然这世界是公平的,给了你美貌和智慧的同时一定要给你安一个恋爱脑!但就一个恋爱脑就能让你死的不能再死还要拉上我们垫背。苍天啊上帝造人的时候是给你多安了一根情丝吗?没有情情爱爱是活不了了吗?那你跑什么回去当贺天赐的小娇妻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