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谢谢你夸我美貌又智慧。还有上帝和情丝是两个不同世界观的产物……”
“闭嘴!你还有脸反驳?!”沈越岳双眼恶如虎目,“我们现在还同时招惹了阮家和贺家。阮家的态度你已经知道了。贺家那边,贺天赐这个星期就要出院了!这是什么天崩开局啊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越说越激动,沈越岳几乎要跳起来打人了。
“阮如安,我、我没想到你在贺天赐身上栽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
“九七四的尽职调查1已经启动了,如果调查结果不尽如人意……”
“最多影响点股价罢了。”
“说得轻巧,但阮氏现在根本承受不起股价波动!阮沢岳,这里早就不是你们阮家的一言堂了,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气氛凝重的会议室内蓦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个直呼阮父大名的年轻人。他看上去不过三十许,在隐约飘散着腐朽之气的股东大会上像只误入虎穴却还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这种时候,没人愿意先开口触领导者的苗头。
有志一同的沉默像一道泾渭分明的红线,其他股东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立场。年轻人蓦然意识到自己才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过了许久,年迈又沉稳的声音才淡淡响起:“解释?”
“老子在工地上带着兄弟们打架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想要我解释,还是先把你爸从坟头里拉上来吧。”
年轻人:“……!”
被孤立也就罢了,现在连父亲也被拎出来羞辱。年轻人有些坐不住了,他下意识地就想和阮父对骂,但只是与阮父冷厉的眼神打了个照面,那些斥骂的话便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嘴唇开合片刻,他最终也只能愤愤地偃旗息鼓。
“老阮,你和个孩子较什么劲?”
胜负已分,才有人笑呵呵地上来打圆场:“老李走得太匆忙,这孩子也刚接手不久,不清楚里面的门道。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能养出你家那样有出息的孩子。如川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如安更是青出于蓝,你有福气啊。”
这是对一个父亲最常见的恭维,但阮父听在耳中,只觉得带着一种深沉的暗讽。再与自己的老兄弟对上视线,便更加确定了这人的绵里藏针。他面上的阴影却更深了一层,眉心的褶皱都深了几分:“有本事有什么用?都是白眼狼,两个目无亲长的东西……!”
“要我说也不至于。都是一家人,如安又是个女孩,小棉袄才更心疼父母啊。老阮啊,你回去跟人家打打亲情牌,实在不行再多给点股份就是了,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僵。九七四虽然现在的体量没有我们大,但市场瞬息万变,谁知道哪天东风压倒西风?说不定以后啊……呵呵,我们还要靠全息过活呢。”
这是多给点股份就能解决的事情么?阮如安现在想的是拿到整个阮氏集团,然后在内部大换血!
阮父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股东们,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曾经一起创业的兄弟们老的老退的退,剩下的几个要么被岁月摧折了雄心,要么就是贪心不足,总想着多刮几分利。新进入股东大会的几个年轻人更是不堪大用,拧不成一股绳不说,还明里暗里地下绊子。虽然他们的行为就像蚍蜉撼树一样可笑,但有了这些人的掣肘,阮家也多多少少吃了点小亏。
若非是忌惮这些人,他早就该放权给阮如川自己去颐养天年了。
扣扣扣——
他的手轻轻敲击桌面,在几乎能冻结空气的安静中,像催人姓名的倒计时。
没人愿意继续触他的霉头了。
时间在这件会议室已经没有了意义,这些普通人一生都见不到一面的大富豪们就这样焦虑地坐着,等待着一个结果。
忽然,会议室响起了一阵嗡鸣,好几只静了音的手机在桌面上颤跳着。
“结果出来了……什么?!暂缓收购?!”
现场忽然哗然起来,其中还夹杂着杯子落地的声音:“信用等级下降,财报造假……谁给她的胆子这样曝光?!”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媒体怎么说?!”
一直站在墙边的秘书赶紧打开投影,无数词条飞速弹出——
【阮氏集团偷税漏税】
【财报造假】
【豪门大戏:现代版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2】
“……”
一片寂静。
市场的反应总是会稍微延后,但可以想见的是,阮氏的股票必然会因为这场失败的收购而大跌。而对这个负债累累的庞然大物来说,这很有可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下气定神闲的老人们也坐不住了。他们不在乎阮家的内斗,但决不能允许这种争斗蔓延到整个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