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衔枝等了一会儿,周身的酸痛舒缓不少。她盯着魇专注为她灌注神力的眉眼,有些纠结。
他必定知道这铁链子于她而言是摆设。不摆明,他必定会心生疑窦,可若摆明,她又怕这厮会发疯。
这一点和封楼聿也是如出一辙。时好时坏,磨得人肝疼。
“魇,夫妻之间不说暗话,你这链子根本捆不住我,不如。。。。。。。撤了?”她轻声问。
魇没有回应,大掌游离在她的肩颈和背脊。
凛冽的神力在他的控制之下化作暖春光辉,温柔有九分,舒缓了鹿衔枝面对他时紧绷的肌肉和神经。
良久,久到鹿衔枝觉得没戏,准备彻底躺平时,他轻不可闻地回应一声,“嗯。”
鹿衔枝准确地捕捉到这一个字,登时笑靥如花,“那说好了,谁再绑人谁是小狗。”
雨过天晴,不过如此。
魇看着她漂亮的笑颜,眸色晦暗不明。他低垂下眸,在这一刻看起来安静如过而不燥的初夏和风。
他没有回应,却叫人异常心安。
鹿衔枝果然更爱他乖乖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
“魇,昨日你真的误会了,我既然已经嫁给你,就断然不会与旁人纠缠不清。”
鹿衔枝想,魇身居高位,自尊心和占有欲一定都极强,见不得自己的妻子与旁人有绯闻,故而恼怒至此。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跟他解释一下。
“我承认,我少时确然喜欢过他,但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并未有过逾越之举。”
鹿衔枝一边说着,一边偷瞧着他。
魇神色淡淡地望她一眼,无波无澜。
如他之心,不会再对她抱有期待。
鹿衔枝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见他无动于衷,显然不信。她抿抿唇,心里莫名发堵。
也对,他只在意孩子,又不在意她。。。。。。。
魇确实不信。怀慈有多偏爱旖,他是局中人,亦是旁观者。
在他们不圆满的结局里,他充当了一个强取豪夺、拆人姻缘的坏人。
若是前世知晓她心里有旖,他必定不会娶她。
可想得再多,为时已晚。堕落至此,他一颗没有归处的心除了伴他几百年的业火狱,只有她,好好坏坏,皆无所谓。
这样看来,他貌似在自我轻贱。
他沉默许久,在她半是期待,半是落寞的目光中,启唇,“试试。”尝试着去信她。
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多,所以才会如此难过。
从前他希望她满心满眼都是他,视线永远只为他一人停留,所以得不到才会失望至此。
他对她早就不抱有太大的期待……
魇抬起手,轻轻摩挲她唇角细密的破口,勾勾唇,若有似无的自嘲。
鹿衔枝很迷惑,他给她的感觉,着实不似她先前所想的那般厌恶轻蔑。
“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见过?”她眼皮耷拉着,困意软化了她声音之中的冷厉疏离感,化为温软的云朵。
她昨夜基本没睡,今白日又一直想着小莺告状一事,到现在才算安稳下来。疲惫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