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晋繁召他进书房,婢女并不在里面。
晋繁靠在椅背上,静静注视着他。
晋商心里一跳,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他印象中,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模样,不苟言笑,严肃儒正。可谁知道,背地里竟勾引自己的嫂子,做那样背德的事情。
晋繁说:“我为你相了一门亲事,是谢府的嫡女,容貌端正姣美,清闲贞静,这样的女子,你见了应该也会欢喜……”
这是晋商头一次打断他的话:“我不会欢喜。”
晋繁并没有生气:“无妨,第一眼没看上,年轻男女,相处一段时间自然就会互生好感。”
晋商被一股莫大的愤怒击中,他觉得有些不可理喻,还是舞象之年,竟然就已经给他相了亲事。
他情不自禁想到了晋阳,如果……
背上冒出冷汗,这一刻,他惊觉原来自己一直都存着这样的想法。
所以,才会在看到那个有相似脸庞婢女的第一眼,立马生出阴暗的心计。
晋商忍不住抬头。
身体大脑一片僵硬,这种感觉像是被一眼看透。
晋繁端坐上位,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怜悯,又似乎在怜悯自己。
这仿佛是一种错觉,因为他再看过去时,男人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
晋繁声音冷漠:“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了。”
晋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门的。
他在一个岔路口看见唐宛,羞愧难受到不敢抬头看她,直到她离开,才能贪婪地直视过去。
只有一个背影。
女人的头发盘起来,露出光洁的脖颈。
这一刻他开始痛恨自己的好视力,肩颈往里的地方随着走路的动作露出一小块斑驳红印。
他忍不住在心中猜想,她身上这处痕迹是谁弄出来的。
会不会是晋繁?那天晚上,在他走后,男人是不是去找她了,将她压在身下,抱在腿上,又或者是压在墙壁上,就这样动情地啃咬着她的脖颈。
他忍不住想着,心脏被一种酸涩痛楚的情绪腐蚀,越是疼痛,越忍不住这样想。
像是牙龈肿痛,手指摁上去,越是用力,越是酸涩痛苦,这种感觉在一点点上瘾。
唐宛是看不见后面的,她肯定不知道,所以,才会梳这样一个发髻。
晋商不知道为什么,转头定定地看着书房那扇窗户。
从那里可以清晰地看见阁楼,却没办法从阁楼看见这边。
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迷迷糊糊间又有一些感觉在。她睁开眼,晋商沉默坐在那里,见她醒了,也只是轻轻看她一眼。
“你怎么还没走。”话一出口,嗓音微哑,她咳嗽一声,问他,“我睡了多久了?”
回应她的,是少年有些抱歉的神色。
“我也没注意。”他摇头,又问她,“你要回去了吗?我去把侍女叫过来,现在送你回去?”
“不用了。”见他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光线太暗的原因,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总觉得他脸上总有股落寞的神情。
年纪轻轻的,脸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鬼使神差的,她说:“你再陪我坐一会儿吧。”
“看看月亮。”
她抬头。
这样的月色总是叫她想起除夕,今日的月亮就如同那时一般,隔着半扇轩窗看过去,皎洁而明亮。
屋内却是有些昏暗朦胧的,只是在屋内靠右侧的烛台上点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