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宥定眼一看,才见拦住她去路的人是在郁老夫人屋里伺候的清冬。
从前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是个老妈子,算是郁庭宥奶母,听说病死了,才换了个年轻的丫头在老太太身边伺候。
郁庭宥同她不熟,不知她为人,但听说郁老夫人十分信任她,什么事都交给她去办。
“你要说什么?”他问道。
清冬左右看了看,像是确定没外人后,她才低声道:“大奶奶的话,奴婢觉着不能全信。”
郁庭宥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这府里还有不忠于陆明娪的人:“这话是何意?”
清冬又道:“如今郁家这个局面,难不成不是大奶奶闹出来的?这样的人,侯爷觉着她的话有多少可信?”
“还有一点,”清冬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奴婢日日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从未听她向谁透露过白姑娘有孕的事。”
郁庭宥听得一惊,面容也沉下了来:“祖母真未说过?”
清冬摇头,再三保证郁老夫人从未说过。为了叫郁庭宥相信,她还赌咒了。
这下郁庭宥便是没有全信,也开始怀疑起陆明娪的用意来。
清冬道:“大奶奶方才说寻借口让白姑娘入府,恐怕就是想挑机会对白姑娘的孩子动手。”
“不然一个闹着要和离,还搬空了婆家的人,如何忽然又回心转意要住回婆家来?”
“定是秦家与她说了什么!秦老夫人那样厉害,说把女儿接回娘家就接了回去,难不成就不会教些什么给大奶奶?”
郁庭宥满脸阴沉:“你说得有道理。我得慎重考虑要不要让泱泱进府来。”
清冬道:“奴婢觉着倒不如先让白姑娘在外头住着,待她顺利诞下世子了,再寻借口接她入府来。到时候看在孩子的份上,郁家族里和老夫人定不会再反对的。”
郁庭宥冷笑一声:“我现在就去与她说清楚!”
说罢,他就要去寻陆明娪对峙。
清冬忙又拦住他,劝道:“侯爷,您何不再忍一忍?如今这些事情都闹到了圣上那里去,还连累了大将军,叫侯爷在大将军那里都失了信任,如今若是再闹,惹怒了圣上,收回了郁家爵位怎么办?”
郁庭宥一下便站住了脚。
清冬连忙又劝道:“先前圣上就有打算收回郁家爵位的,是大将军求了再求,才让侯爷袭了爵。如今大奶奶这样一闹,害得大将军被申斥,将军夫人遭辱骂。侯爷若再同大奶奶闹了起来,回头大奶奶说出些什么,惹得大将军彻底寒了心,可如何是好?”
郁庭宥用力一拍门扉,压着怒火:“难不成要我什么都不做,就忍着她不成?!”
清冬苦口婆心地劝他:“为了郁家和白姑娘将来能顺利入府,侯爷何不就先忍她一忍呢?”
“她想害的世子,都能忍着与侯爷虚以为蛇,侯爷如何又不能呢?”清冬又道,“依奴婢愚见,侯爷不如趁着白姑娘养胎之际,先同大奶奶示好,挽回些名声再说。”
郁庭宥叉腰踱步,又死死皱起眉来,表情很是不情愿。
清冬见状,又压低了声音道:“这内宅之间,让人悄悄病逝的法子多的是。到时候大奶奶病逝,侯爷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