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所有人都没想到陆明娪会还手,便是潋秋都有些意外。
白泱泱一面拿手帕捂住郁庭宥的额头,一面指责道:“大奶奶你这是做什么?郁郎的脑袋如此金贵,你要砸坏了拿什么赔?再说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了不中听的话,被侯爷打一下怎么了?”
陆明娪嗤笑一声:“你说话也挺不中听的,我要打你一下,应该也不会怎么着吧?”
白泱泱忙躲进郁庭宥怀里哭诉:“侯爷你看她!不仅动手打你,如今好想对我动手……这样的人,怎配做郁家主母!”
“你简直放肆!”郁庭宥捂着头,又惊又怒地吼道,“滚出去,别叫我说第二次!”
陆明娪不为所动:“行啊,写一份和离书来,我立即就滚。保证滚得干干净净的,再不出现在你们跟前。”
郁庭宥吼道:“你休想……”
话音未落,寿延堂的一个小丫头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急道:“侯爷……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同大奶奶带来的人起了争执,方才受不住,吐血晕了!”
郁庭宥听了,竟只是拧了拧眉,似乎并没有要过去看一眼的意思。
陆明娪将他的冷漠尽收眼底,在心底嗤笑道:“难怪我那养子是个白眼狼,原是一脉相承啊。”
她道:“侯爷若不去瞧瞧,万一老夫人悄没声儿的死了,你还得为她守孝。到时候,有些人想进这侯府的门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白泱泱一眼。
白泱泱连忙佯装担忧地劝道:“侯爷,你去看看老夫人吧。大奶奶这一闹,定是要坏了你名声的,不能再让她得逞了……还有你头上的伤,也要请大夫来瞧瞧才行的。”
她简直体贴到了极点。
郁庭宥感动不已,又愤怒地瞪了陆明娪一眼,捂着头走了。
白泱泱看了看陆明娪,忙也跟了上去。
陆明娪丝毫不受影响,只垂眸看了看被撕碎的和离书,叹道:“可惜……东西都收拾完了?”
潋秋出去点了点,片刻后来回,道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郁老夫人的寿延堂和郁庭宥住的地方都按她吩咐的把带不走的都砸了,地砖撬了,该砸的墙也砸了。
陆明娪点点头又,带着几十个箱笼离开郁家往秦家去了——她甚至都没想过回陆家。
离开前,她还贴心的吩咐下人去给郁老夫人请个好点的大夫来,担心她死了,她同郁庭宥越发不好和离了。
郁老夫人昏了大半日,将近傍晚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一睁眼,不问别的,拽着丫鬟便问:“我的羊脂玉净瓶呢?紫檀木云腿牙桌呢?还有……还有那套金首饰呢?前朝陶先生所画的春江花月夜呢?”
丫鬟手臂叫她抓得生疼,又不能反抗,咬着牙颤声道:“奴婢该死,没有护住这些东西,都叫……都叫大奶奶带来的人毁、毁了……”
“什么?”
老夫人呼吸一窒,险些再一次晕过去。
小丫鬟连忙将她搀扶住,正急得要派人去将郁庭宥叫来时,他就已经带着白泱泱过来了。
老夫人瞧见他二人,忽地抓过软枕就砸了过去:“滚!别叫我瞧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