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臣定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迈步走到沙发前,闭了闭眼道:“别闹。”
裴景臣才弯下腰,苏清词直接勾住他的脖子,肌肉记忆,把自己的锁骨递上去。
裴景臣当场岔气儿,险些闪了老腰,四肢一软好悬没摔在苏清词身上。他居高临下的俯身,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暗火涌动:“我跟你说过,不许撩我。”
“我撩了。”苏清词一向色胆包天,勾唇一笑,火上浇油,“后果自负。”
第60章第60章
后果自负。
自负个屁!
裴景臣气蒙了,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最最最有定力的高光时刻!!
尽管他们唇齿交融,尽管他们眼神拉丝,尽管他们呼哧带喘,但裴景臣把持住了!!!
双唇分开时,裴景臣看到苏清词嘴唇有点肿了,有点懊恼自己还是太过火。不过这也不能全赖他,实在是压抑的太久,怎么可能不狠狠地亲,用力的啃?更何况喜欢的人搔首弄姿,跟只妖精似的抛媚眼,裴景臣觉得自己能不做到擦枪走火,已经很牛逼普拉斯了。
裴景臣理了理歪歪扭扭的领带,顺便帮苏清词抚平皱皱巴巴的病号服:“不许再胡闹。”
苏清词有点憋不住笑,他相当喜欢欣赏裴景臣因为羞涩而满脸涨得通红的样子,平日里一本正经,禁欲自持,却被撩的脸红心跳的模样,既能证明苏清词本人的魅力、又可爱的过分。
裴景臣表情乱七八糟的,目光闪烁,不敢轻易落到风情万种的“苏妲己”身上:“洗澡去。”
苏清词笑够了,也玩够了,懒洋洋的伸出双臂:“抱我。”
“小词,说了不许再闹。”
“我没有闹。”苏清词说,“真的很累,走不动。”
裴景臣深吸口气,再缓缓呼出。猫下腰,左手托起苏清词劲瘦的肩胛骨,右手绕过苏清词的腿弯,把人抱到浴室的动作几乎同手同脚,十分的不协调。
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苏清词也不再故意逗弄他,自己脱掉睡袍。
他们无数次坦诚相见,不夸张的讲,对对方的身体比对自己的都熟悉——毕竟没事不会照镜子欣赏自己的裸体,又不是搞水仙。
同居那段日子,每次事前苏清词都要从上到下好好欣赏裴景臣完美无瑕的身材,过足了眼瘾再被这具身体狠狠占有,双重满足,快乐加倍。
而苏清词不知道的是,每次事后裴景臣也要从里到外好好欣赏苏清词的身体。人对美丽的东西天生好感,而苏清词的身体无论比例,骨骼,肤色肤质,肌肉线条,都是那么的完美流畅,是画家穷极一生的妙笔方能绘出。
苏清词转身时,胸口有一道深红色的伤疤,是开胸手术造成的创口,如同一块美玉出现了瑕疵,却并不会显得丑陋,反而有种遗憾之美。
裴景臣略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在刀疤附近,徘徊许久,愣是不忍心抚摸到刀疤本身。
都快一年了,手术创口肯定不会再疼,可裴景臣却能感同身受般,体会胸膛被剖开的疼,血流如注的冷。
苏清词抓住他的手:“要一起吗?”
裴景臣当然不会一起:“洗好了叫我。”
苏清词失笑,坐进浴缸里闭目养神。
泡好了牛奶浴,苏清词才从浴缸出来,裴景臣算好时间似的推门进来,让苏清词坐到凳子上,给苏清词搓背。
最开始苏清词术后不能沾水,每天只用湿毛巾擦身,后来出院回家,苏清词因为体力不支,每次洗澡都是被裴景臣伺候着的。搓背,洗头,涂沐浴露,再把花洒开到最大,水温调到温暖偏热,认认真真的冲洗身体。洗澡是个体力活,每次都要两个小时。不过裴景臣多少掺了点故意的成分在其中,比如搓背故意慢一点,把沐浴露涂抹苏清词全身的过程精细的像给蛋糕做抹面,当然不是假公济私趁机揩油,而是单纯的想延长相处的时间。
裴景臣心想自己也学会了这种坏心思,从前还说苏清词“不择手段”,现在轮到自己半斤八两。
苏清词扭脸说:“咱们要腻歪就去外面腻歪,别在又闷又热的浴室里鬼鬼祟祟的。”
裴景臣手一哆嗦,差点拐的脚底打滑。还有什么是自以为自己处心积虑精打细算,结果早被对方察觉还赤裸裸点出来更尴尬的吗?
苏清词又看见裴景臣面红耳赤的样子,在心里痛痛快快的笑,一本满足。
洗完了澡,苏清词换上干净的睡袍,再被裴景臣抱着送回床上:“你明知道我“拖堂”,还不抗议?”
苏清词笑着说:“抗议不了,打不过你。”
裴景臣有些心痒:“你说实话,是不是挺享受的?”
苏清词拐弯抹角道:“被人伺候洗澡能不享受么。”
裴景臣不满意,说:“小词,你越来越不坦诚了。”
按照以前的模式,苏清词必定会笑的一脸奸诈狡猾,然后大大方方的说“是呀,我口嫌体正直”。
苏清词很勇敢,喜欢谁就说,讨厌谁就骂,他不会脸红更不会害羞,成天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逮到机会就大声表白。从前裴景臣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直到失去了才怀念那些宣之于口的爱意是多么多么多么的珍贵,他很想再听苏清词说一次“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真是爱死你了”这种简单粗暴,肉麻至极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