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虑直接往沙发上一趟:“我才来,屁股还没坐热呢,你走你的。”
许助理问:“你几点班?”
吴虑说:“我今天串休呀。”
“哦。”许助理走到门口时,又看了吴虑一眼,然后走远。
苏清词把没碰过的泡芙送给吴虑吃,吴虑道谢过后就不客气了,边吃边说:“苏苏,没想到你这么听话,跟小臣一样,明明对方都不在!像是我蹭他车,他就不让我坐副驾驶,而他离你一小时车程,你却说吃一个就吃一个,诶,恋爱果然会磨平人的棱角。”
苏清词听到专属副驾这档子事,心中微动:“是么?”
“可不是。”吴虑说,“小臣公司的车我都坐过,就他那辆科尼塞克的副驾驶我没坐过。”
苏清词吃着医院营养餐,本就不难吃,今天却格外的美味。
餐后,苏清词坐回画板前,太久没画,只是随意的练笔,所以还有多余的闲情雅致看吴虑的一举一动。这家伙吃完泡芙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看他时不时傻乐,双手并用敲键盘,然后兴奋的直蹬腿,苏清词知道他是在跟人聊微信。
苏清词把画笔扔进洗笔筒:“谁让你这么兴奋?”
吴虑不经大脑思考本能回答:“许特助。”
苏清词洗笔的动作停顿,回头看他,明知故问道:“你们加微信了?”
“嗯。”吴虑提起这茬还挺有分享欲,从沙发上坐起来说,“苏苏,你还记得我上次,不,上上上次去你家吗?那天许特助正好也来了,后来他先走的,我后走的。”
“嗯。”苏清词洗耳恭听。
“我明明是后走的,结果撵上他了,你猜怎么回事?”吴虑等不及苏清词猜,自己公布谜底,“他车子爆胎了,正想打电话叫拖车。我说不至于不至于,那多贵啊,你车上有没有备用胎?他说有,我说换上就行了,他当时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吴虑想到那一幕,又傻乐起来,说:“许特助是名校高材生,论文化论学历,我得叫他老师。但比起生活中的必备技能,他得喊我师父。你知道吗,我三下五除二卸掉轮胎,再三下五除二装上轮胎,全部搞定之后,他的表情更可爱了。”
吴虑放下手机,跟苏清词绘声绘色的描述:“因为跪在地上换轮胎,我裤子脏了,他就说赔我一条裤子,微信转账。我说不用不用,别看这裤子时髦,那是因为我身材好,人衬衣服,裤子不值钱,并夕夕19块9包邮!你不如请我吃两杯圣代,但是许特助说一码归一码,圣代是要请客的,裤子也是要赔的,这不,加上微信了。”
苏清词:“……”
吴虑突然一愣,懊恼的一拍脑门:“哎呀!里外里我占便宜了,赔了裤子还蹭了圣代!”
苏清词忍俊不禁,吴虑总说许特助可爱可爱,其实他才是过分的可爱:“你替他省了拖车的钱和修车的钱,够你买好几百个圣代了。”
“是这么算的吗?”吴虑狐疑的眨眨眼,觉得有道理,又觉得不太对劲,“不对,一码归一码。他后来还送我马来西亚的红皮香蕉做谢礼,总抵得过修车钱了吧?所以那两杯圣代就是我白嫖的?!不行,我得找他去!苏苏你休息着,我明天再来看你哈!”
吴虑风风火火的走了。
苏清词:“……”
*
裴景臣是傍晚回来的,踩着夕阳,推门看见背对着画画的苏清词。
油画布上是一幅色彩浓烈、明媚恢宏的日出。
红日升起的那一瞬间,天空和流云被染得金灿灿,壮丽的云海和晴空在细腻的笔调中交错渗透,浑然一体。
裴景臣站在苏清词身后,把下巴垫在他的肩头:“真好看。”然后趁机在苏清词侧脸上亲一口。
苏清词有点痒,说别闹。
裴景臣很听话的没再闹,然后问他:“有没有乖乖听话?”
苏清词心有灵犀的知道他在说什么,故意用肩膀顶了顶他的下巴:“没有。”
裴景臣含笑去开冰箱,几秒钟后,他拿着摩卡和冰淇淋回来,又贴近苏清词的脸上吻一下:“真乖。”
哄孩子似的,也不嫌腻歪。苏清词用袖子蹭蹭脸上并不存在的口水,心想从前都是自己嗲声嗲气的撒娇,现在变成裴景臣腻腻歪歪的说些肉麻话。
反正,也不讨厌就是了。
苏清词画了小半天,也累了,问裴景臣吃过晚饭没有,裴景臣说没有。
他当然要空着肚子回来一起吃。
苏清词和裴景臣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只是普通的粗茶淡饭,两碗西红柿鸡蛋盖浇面和酱黄瓜,却吃得最饱最满足。
饭后看了会儿电视,裴景臣在阳台跟许特助打完电话,去浴室放好洗澡水,叫苏清词洗澡。
苏清词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眨着眼睛看裴景臣:“你帮我洗?”
他就像一只千年狐妖,额前凌乱的碎发是他一身黑色皮毛幻化的,每一根都蕴含着让人神魂颠倒的妖力。拄着下巴的手白皙如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若有所思的刮到阴郁而柔美的眼睛,眼底浸着惑人的笑,明艳又充满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