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大丫看到林安脸上的疤痕,暗想,原来这就是在乡试时被二叔救下的那位秀才相公,他长得真好,如果不是因为脸上那道疤,长相比二叔还要强些,而且比二叔年轻,真是可惜了呢。
荣大丫心生同情,对他比对旁人更客气了几分,笑着回礼,“林秀才好。”
小姑娘长得清秀可爱,这一笑明眸皓齿,像一缕暖阳照进心头。
林安看得心中一热,同时又对她也多了份感激。
自他出事后,那些姑娘家看到他脸上的疤痕无不露出惊骇之色,就算没吓着的也表露出厌恶的神情,不像荣姑娘,竟丝毫不介意,还对他笑了。
果然是荣大哥的家人,小小年纪已经胆识气度不凡。
见林安盯着荣大丫愣了神,荣楚这才仔细打量起自己这个侄女来。
她早已经满十三了,还有半年就十四岁,比起他刚来时身量长高了不少,自家里的境况变好后,她营养上来了,脸色变得红润,整个人也胖了些,五官也都长开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
她今日穿着一袭淡黄色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挽了个发髻,剩下的头发在身后梳了个辫子,显得她娇俏又灵动。
荣楚暗叹,他竟没发现这个小侄女不知不觉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看了看两人,荣楚笑了笑,想起之前侄女抱怨的事,心里有了计划。
“贤弟,过两日我们家就要办酒席,今日你就留下吧,等吃了酒再回去。”荣楚喝了口茶,对林安道。
林安爽快应下,“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家中这几日来往的客人甚多,我们一家子忙得不行,贤弟留下来也能帮我们搭把手。”荣楚说到这,笑道:“我可是把你当自家人看待了,贤弟不要推却才是。”
林安笑道:“大哥哪里话,能帮上大哥的忙是我的荣幸,任凭大哥吩咐便是。”
“旁的倒也还好,就是我家世代都以耕作为生,识字的人不多,此次前来送礼的人却极多,全凭静殊一人登记造册,她实在忙不过来,贤弟识文断字,能否帮静殊一起登记造册?”
林安点点头,“举手之劳而已,小弟乐意至极。”
“那便好,有贤弟帮忙,那丫头就不会再找我抱怨手累了。”荣楚笑道。
林安也笑了笑,朝院子外走来走去的小姑娘看去,嘴角的笑意更浓。
不多时,又有客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荣大丫继续她的工作,不过这次有了帮手,她轻松多了。
“林秀才你的字写得真好。”荣大丫拿起记录好的册子一看,笑夸道。
林安被她一夸,有些不好意思了,“比起荣大哥的字还是差远了。”
“不会啊,我觉得你有你的特色,何须与他人作比。”荣大丫道。
林安闻言一愣,片刻后笑了,拱手一礼,“受教了。”
荣大丫见他这般认真,不由得笑起来,这人可真有意思。
林安看着笑得开心的人儿,嘴角也不受控制的上扬。
次日荣楚和村民们又进行了一件大事,立碑。
当朝规定,进士不但可以在国子监立碑,还能在家乡立一块碑,立碑的银子都是由朝廷发放。
荣楚回来后将事情安排了下去,如今碑已经刻好,可以立了。
荣家人和全村的人一起商量过了,碑立在村口,他们从村口进出都可以看到,别的人一进村也能看到,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当然,除了震慑外还风光,别村的人看到他们村子的进士碑,定然心生敬畏,再不敢小瞧他们。
立碑时,几乎锣鼓喧天,鞭炮也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热闹极了。
荣家上下和全村的人个个洋溢着喜悦和骄傲,荣楚被众人围着,再次出尽了风头。
林安站在人群中,看着荣楚的风光,心里是有些羡慕的,但他早就想开了,更多的还是替荣楚高兴。
立完碑,接下来就是办宴席,这次荣老太提出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荣楚没有反对,中了状元这么大的喜事,办几天宴席是应该的。
而且他现在有钱,别说办三天三夜,就是办十天十夜都行,有钱好办事,这些事也不需要荣家人亲自动手,他请人来做,家人只需要跟着他一起接待客人就行。
宴席来的人特别多,荣家上下、荣大嫂娘家人,荣大妹婆家人、还有周财生把自家下人全带了过来帮忙,加上林安主仆两个,这么多人加在一起都招呼不过来,村子里和荣家交好的人家也加入进来,这才没让场面变得混乱。
这次来的人比荣楚中举人时来的人多了几倍,镇上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除了知县外,连知府也派了人过来祝贺,可谓是风光极了。
三天过去,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这场热闹总算画上了句话。
荣家人都累坏了,荣大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应酬这些比种地可累人多了,还遭了荣老太一通训,说他是扶不上墙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