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甚至有些恍惚,还以为他在细数自己的罪状,心里是如是想,面上却不好太过明显,笑着道:
“小孩子家,又不拘着他读书,性子活泼些也甚好,我家这几个儿子也是如此……”
严从明本来是想说些宽慰萧侯爷的话,却直接被萧侯爷打断:
“严大人平日里都是如此这般做个慈父,教育自己的孩子的?”
严从明还没反应过来,萧侯爷话语连珠似地跑出来:
“我若是不仔细教着他,拘着他,我儿萧恙岂不是跟你的那孩儿一般,长成那般混世模样?”
严从明一愣,当即便有些琢磨出不对劲来了。
这哪里是像上门问好,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平日里严从明看着严五格外严格,倒也不怎么干涉他交友,不过从他的教育上来看,他的孩子是知道分寸的。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断断不会做以下犯上的事情。
所以这萧侯的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您这意思是?”严从明一时也摸不清萧侯要做什么:
“您但说无妨,若真是下官儿子的错,下官定然会好好管教他一番,只怕是个误会了。”
萧侯淡淡道:
“这中天府在严大人的治理下,还真是百姓们安居乐业,美满幸福啊,那我儿萧恙先前经历闹事纵马的事情,管事嬷嬷代替主家去告状,为何受理了却不管?”
“幸而被旁人所救,才得以安然无恙,否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萧侯冷哼一声,狠狠拍了一下高桌,连带着茶盘里的茶壶和茶杯都狠狠地震了一下,吓得严从明立刻站了起来连连道歉。
严从明心中一颤,原本他若是不知道此事,他还可以把事情推给下面的人背锅,但是这件事情,就是他亲口对那管事嬷嬷说不受理的。
他只以为是个富户人家的少爷,没想到竟然是萧侯的小儿子差点被马蹄踏伤了!
若是真出了这种事情,凭着萧侯夫人爱子如命的模样,只怕回娘家告一状,往后严家上上下下可都绝了入仕的指望了!
幸好幸好!
“若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做什么?”萧侯面色冷凝:
“今日若是不给我个交待,本官可就得在陛下面前好好说道说道了。”
也幸亏是自己儿子遭遇的此事,若是旁人,只怕就是被混过去了,人重伤亦或是死,恐怕都不会激起一星半点的浪花。
毕竟官商沆瀣一气,相互暴毙,还真叫人求告无门。
那曹家,手里把持着一些富户,确实是有钱,曹家又是在他手下做参佐官。
毕竟有些私交,以为不过是普通人而已,便想着瞒着也就瞒了,总归也是做不了什么的。
这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
严从明心中是百般地后悔,却想起来此刻还能拿着曹家再当刀使,也算是尽了曹家最后一点作用了:
“下官是知道此事,但是曹家如今的家主正任中天府参佐官,此事下官也只是略知
一二,他们说处理好了,下官便以为真的完成好了,还特地询问了有没有宽慰受害家人,是否找了大夫验伤。”
“此事都怪下官一时失察,用人不慎导致的问题,下官定然好好重新整理此事,给闹事纵马的人狠狠一个教训。”
萧侯爷却不是轻易能蒙的过去的人,他眼神如鹰隼,凶光可见:
“那你可知道,闹市纵马的正是曹家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