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有些尴尬,甚至有些后悔没让孩子坐牛车先去,只是让她们先去了,她心里也担心,怕有个万一,毕竟县里不比乡里,富贵人家多的狠。
裴纤阿走路方才经过村口的时候,明晃晃地听着这何婶子再同的其他人说着是非八卦,隐隐约约也提到过吴家的名,至于说了什么,她未曾听清。
不过这话语的好赖,她还是能听清楚的。
“何婶子,方才我走的时候,阿牛哥好像跟同村石头打起来了,还不知道情况呢,您还是快去瞧瞧吧,我瞧着打的不清,没得议论旁人的是非倒是耽误了正经事!”
裴纤阿笑的天真无邪。
何婶子平日里多机灵的一个人,此刻想起自家孩子可是比不过那石头力气大的,忙就急急忙忙地驾着牛车去了。
清河村只有何婶子家一个有牛车的,而且牛可贵,平日里何婶子家也是多爱护着呢,生怕牛磕碰有个万一。
是以,这何婶子家的光景倒是好些,毕竟有时候耕种的时候,人丁少地多的人家少不得要找何婶子家借牛,或送银子,或送吃食,也让阿牛长得一身肥肉,小小年纪就是村里一霸。
裴纤阿说的那话明里
暗里就是在嘲讽这何婶子自家的事情都没厘清,便要去插嘴别家的事情。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四人这才到了县里。
县里果然是非一般的热闹,路上来往的人多着,且还有各类不一样的酒楼,或者杂货铺,酒坊,钱庄。
货郎挑着东西走街串巷去卖他的头油脂粉香膏,不仅有烧饼小摊儿,还有卖馄饨的。
大大的旗子上面挂着招牌名儿,整个世界迅速缩小在裴纤阿的眼中。
三人先陪裴氏去绣坊交绣活。
绣坊名李氏绸缎庄。
同小童说明了,几人便在外面稍等了些时候,不多时便从里面走出一名女子来。
那张鹅蛋脸的上五官秀丽,整个人气质端庄,眼神中带着商人惯有的笑意和狡猾,这两种感觉撞上,便有种独有的魅惑。
裴纤阿是外男,忙后退一步,在裴氏身后站着。
任娘子笑声明朗,大方却也带了女人的羞涩内敛:
“上个月的活计,裴娘子怎的今日才给我送来,吓得都快睡不好觉了呢!”
裴氏有些不好意思:
“家中出了点事儿,这绣活便耽搁了,让任娘子跟着劳心伤神。”
裴氏风韵犹存的面上确实带了些许憔悴来,再一看任娘子,光洁面上倒是不见一点疲惫,眼下白皙,连一点乌青都没有。
商人的惯性。
“我瞧瞧来。”任娘子说了几句,倒是不怎么介意。
她翻了翻篮子里的绣品,一如既往的栩栩如生,确实是漂亮。
“这绣活还
是做得好,我这里的顾客多是喜欢裴娘子做的手绢帕子,裴娘子这次再多拿些绣活去?”
任娘子眼瞳转了转,扫过三个孩子:
“这是你的闺女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