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快说!”
季春辰今天确实有些烦躁,尤其是有一个身影一直缠在心口,他连在梦里都快记不清她的模样。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他现在却无比后悔,当时没有认真记住她的模样。
季松石深呼吸自我调节,没关系,自家兄弟,这是自己选的兄弟!
行,舒畅了!
季松石低头耳语,季春辰靠着墙半吊子般听着,“白金城吴山派一小旁支一夜灭门。”季春辰抬头看向他,眼中浮现难以置信。季松石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吴山派吴家。”
“吴山派不是白金城第一大门派吗?就算是一个小旁支都是底蕴深厚,怎会轻易被灭门?可查到何人所为?”
“白金理事所倾尽所能也未曾查到,据说来人行踪隐蔽,只身而来,独行而去,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人又极其聪明,完事儿后下了结界封印,还是他们家合作商贩觉查到了不对劲才向理事所报了案,理事所去的时候封印早已消失,满天血腥之气倾泻而出,叫人作呕。按现场断定应是死了十天左右,十天过去,现场残存的灵力早已消失。吴山派掌门人吴皎亲自下山查验,结果连来人派系,是人是妖亦或邪祟都没能查出。”
季春辰嘀咕着:“五相涧有谁能做到如此地步?”
季松石撇嘴摇了摇头,“吴山派好歹也是公认大门派,虽树敌不少,偶有仗势欺人,但也算行事坦荡,可来人悄无声息,是何目的一概不知,又做的如此严丝合缝,听说吴皎都气炸了!”
“那也正常,吴山派是何等地位,一夜灭门乃奇耻大辱。”
季松石压低声音:“听说死的极惨,那家主被做成了人彘,挂在正厅大门,上下近百口人一剑封喉。他们家似乎是走的商路,但家里也有不少修者,竟抵不住一个人!”
“此事确实奇怪。是哪家?”
“嗯……”季松石张望了一下,与一位沄娘对上了眼,立刻笑脸迎对并招了招手,“兮兮,过来。”
这位沄娘是季松石的老熟人了,季春辰自然也常常会见到,兮兮非常自然地就在他们二人的席位坐了下来,她瞥了眼季春辰,但依然坐在了季松石边上。
做她这一行,手上必须有点可靠的人脉,这两人来自五相涧最剑走偏锋的柏林派,将他们二人握在手里,店主必定会对她另眼相看。偏生这两人不是平常招数能够对付的,尤其是季春辰,从不会见美色,来便是听听曲儿喝喝酒,她一开始还尝试过使些手段,但都没能成功,这人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强。
于是为了能够证明自己有点用,她便只能将目光放在了季松石身上,季松石虽是个花心公子,但相处下来做什么举动都不会逾矩,她便只好放开了手,抛掉所学的如何招数,努力与他们成为朋友。
沄之阁明文规定:卖艺不卖身。
防的就是有人会因为皮肉关系动感情而背叛沄门,一经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朝雨怎么发现,她便不得而知了,她只是被沧渊主随便选去沄门的、一个外得不能再外的弟子,甚至连修炼都没怎么修炼过,只有最基础的法术,更不知道沄门有什么任务,建立又有何目的。
兮兮坐了下来,摇着扇子说道:“什么事儿?”
季松石问道:“你可知那被做成人彘的是哪个吴?”
“那你可问对人了,我刚从前桌那儿听来。”
见兮兮张望着,季松石抓了块儿蚕丝垫放在了他旁边,拍了拍:“坐吧,我们这儿角落,没人注意。”
兮兮有时候真的觉得,沄之阁的规定似乎也有漏洞,不说季春辰,季松石一定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她几度想要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她接近他们的目的就是套取柏林派情报。
兮兮略大大咧咧地在他旁边坐下,道:“是吴丰。”
“吴丰?没听过。”季春辰道。
“嗯,就是吴家一小混子,吴皎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房弟弟,没听过很正常。”
“你还听到了什么?”季松石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
兮兮勾了勾唇角,开起了玩笑:“哎哟,从我这儿问话可是要回报的。”
“啧,少给我装!”季松石朝她身上丢了几个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