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不足以发泄懊悔似的,又一拳砸向街边的水泥花坛,话语都在哆嗦,“我一定要亲手拷了那个畜生……不,我要杀了他!”
“笨蛋,对自己身体撒什么气啊!”
徐楚喊起来。
她捉住他拳头,摩挲着手背上凸起来的尺骨,已经磨破了皮,渗出血。
“白永征只是扇了我十几个巴掌而已,跟那些受害人比起来,这算不得什么。”
林琅一把抱住徐楚,就要触上她脸上条状的指痕,手又悬在空中,舍不得弄痛她。
“而已,你怎么……能说而已?!”
他哭得更伤心了,“楚楚,我根本不配爱你。”
“不准说这些傻话,什么配不配的。”
林琅激动起来,“你那么辛苦地给我求观音保佑,结果最后受伤害的是你,这不讽刺么?我好像一个扫把星,把你的平安健康都吸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碰到十年不遇的大暴雨,地铁进水,后来你又跟男友分手,再后来……”
徐楚按住他嘴唇,“再说我就生气了。”
“楚楚,我们——”
林琅的眼里布满血丝,那个在九千米高空上生发出的念头,几乎就要在这一刻脱口而出。
我们结婚吧。
林琅看着徐楚伤痕累累的脸,五个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个好时候。
白永征的事情还没有完,案子的根系在黑暗里伸向四面八方。
他不能就这样冲动而幼稚地许她一生。
“怎么了?”
见林琅直直盯着自己,徐楚抚了抚脸,闷声道,“我现在很丑,别看了。”
“才没有,我是想说……算了,”林琅用力吸了吸通红的鼻头,转言道,“楚楚,我们回家吧。”
走到楼道口,徐楚下半身荡了个秋千,又被稳稳托进林琅怀里。
“我自己能走。”
他瞬间专横起来,“我不管。”
她只得环住他脖子。
林琅专心看脚下的台阶,徐楚则专心看他。
五瓦的楼道灯泡令光线暗淡的像雾,给林琅整张脸都蒙上毛茸茸的光晕。
他心事很重的样子,薄薄的唇紧抿着,下颏的胡茬长出来了点。长点胡子也蛮好的,她把脸凑过去轻轻挨了下扎,那感觉是她一直在暗暗等待长大的男孩终于长成了男人。
林琅笑着颠了颠徐楚,“又偷看我。”
徐楚缩进他怀里,闻他衣领上淡淡的烟味。
忽然就不想管他戒不戒烟了。
她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他么。兼具男孩气和男人味的他,多好。干燥的烟草味总能让她想到冬天暖和的太阳。
一进屋,徐楚就被安排地服服帖帖,直接被林琅抱上了床。
“我又没有丧失行动能力。”
她一边嘟囔,一边顺从地张开手臂,任林琅给她解开外套,娴熟地脱下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