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么?
她希望是他,又害怕是他。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心中就会混杂着两种情绪。快乐又悲伤,满足又惶恐,喜欢又徒劳。
越喜欢,就越是徒劳。
这就像在高处走钢丝,不知他哪天就会被一个电话喊走,人间蒸发一段时间,再回来时,奄奄一息地拖着满身伤痕。
这样心惊胆战的余生,就是她爱他的宿命么?
“我知道了,楚楚。”林琅笑着摸了摸额边的创口贴,自嘲似的,“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他给自己铺了个台阶,说完也跟着钻进被子。
林琅侧身枕着胳膊,一动不动望着徐楚。
不用看也知道,他那条无形的尾巴正细碎发着抖,在床榻上甩来甩去。
小狗猜不透主人的心情时,就会这样又好奇,又小心翼翼。
冷场的沉默变得很喧嚣,他们静听着彼此的心跳。
见徐楚仍不打算说话,林琅搜肠刮肚地想话题,先开了口。
“你今晚见过一个满面通红的大块头吗?”
他猜她会很乐意聊案情,过一把当侦探的瘾。
徐楚眼睛咕噜一转,来了兴趣。
“他是不是很胖,顶着个啤酒肚,个头比你还要高?”
林琅点头。
徐楚说,“他是开林肯的司机,姓朴。我没听这人说过话,但感觉他不像云城本地人,难道是哑巴?”
林琅手覆上脖颈,被白手套狠勒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他不是。我跟他扭打的时候,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什么,我听不懂,但他绝对会说话。”
“那就是白永征不想让我们听到他说话?”
所以白永征才会亲口问她住哪儿,而不是让朴司机代劳。
林琅蹙起眉,“为什么?如果他不是云城人,又会是哪里人?”
徐楚脑中跑马灯似的过剧情。
晚餐,莴笋和青豆,挑食的白心言让朴司机教他做一道菜——
朝鲜冷面。
“……朝鲜?!”
她一拍床铺,坐直了身,“这就对了!他姓朴,这本身就是朝鲜人的姓氏啊。”